第四十章 夢滅折翼

麻雀的天空 第四十章 夢滅折翼

“咚-咚-咚-”

普科的發球人右手拍打著排球站在發球區域，長長的手臂讓她的控球看起來離身體很遠，眼睛直視著中網的另一邊的后排隊員。

她在尋找著能夠一擊必殺的獵物，她非常清楚自己發球的極限，球的尾勁會在球即將落下的時候全部消失，只能起到奇襲的作用。

藝科后排左側站的是羽千尋，對于這樣的天才的不確定的回擊，她沒有信心能夠為隊伍拿下這二十四分。

右側站的是小沐，上一球已經接過她的發球了，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自己球的尾勁的特殊性，五五開的局面。

奇襲的話，只有藝科的中間的自由人，雖然接過她的球，但是那一球，她沒有用無尾勁的發球，能夠一擊必殺的幾率更大。

要是能夠把比分壓制在二十四分，對藝科的壓力可想而知。

羽千尋的咳嗽太明顯，普科的隊員們也都注意到了，對于他們而言，拖到第三局對于她們來說，贏面會更大。

“啪”

發球人已經做好了選擇，沒有任何意外的正手跳發球，球急速的飛翔著，帶著發球人的所希望的意志，勇往直前。

藝科自由人蹲下身向前傾斜著，她蹲的重心很低，雙手觸碰著地板，眼睛死死的盯著飛過來的排球。

按照王多魚的話，即便是導彈，這一球也得給你摁下來。

沒有戲劇，沒有鬧劇，藝科自由人雙腳蹬地，在球還沒有完全落下的時候就跳了起來，雙手合在一起增加球的受力面積。

什么優美姿勢，什么高超技術，這些都沒有，只有想攔下這一球的自由人。

最后的一道門，死都不讓你踏入一步，這就是排球的守護神，自由人。

球的旋轉剛剛消失，剛剛急速直線飛行撞上自由人的胸脯，再次飛上了高空。

“小娟——”

藝科的二傳手小娟已經來不急分辨到底是誰在叫著自己的名字，專注的盯著球，心中默念著：相同的高度，相同的高度，相同的高度。

羽千尋看著飛上天空的排球，微笑起來，往后倒退著，停在了發球區的底線，單腳起跑開始旋轉助跑起來。

她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感謝上天還能讓她保留意識。

只要還有意識，就忍不住一直，一直，一直的跑下去。

排球被二傳手輕手輕腳的拖了起來，像是一個初生的孩子被送上了天堂，瘦弱的身影飛了起來，巨大的陰影蓋過她的頭頂。

羽千尋跳了起來，她在空中也依然在旋轉，她似乎想以旋轉的方式來抽打球。

這樣駭人聽聞的方式真的能行嗎？

尋子~

陳蕊閉上了眼睛，雙手十指相交握在一起，放在胸前，她在祈禱著。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話，睜開眼睛看看吧，把我的運氣的加持在尋子身上，全部，全部，這樣就好了。

“噠嗤噠嗤——”

排球發出刺耳的尖叫，白鯨的回擊，海中的金絲雀的叫聲回響在排球場。

普科的三人依舊跳起來攔網，就算明知道沒有任何意義，就算知道這個球有可能會出界，作為排球的第一面墻絕對不可以倒。

這次的球明顯不一樣，普科的二傳手兼隊長跳起來直面排球的時候，就可以感覺到了，這次的球所帶的風勁，吹散著她的頭發。

更加的快，風力更加的強。

“砰——”

清脆的響聲，排球擊打地板的聲音，在后排兩名隊員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落地，沒有任何猶豫的開始返航。

又是一陣風聲，再次吹動著普科二傳手的頭發，在她還沒有落地，球已經從她后面開始返航了。

藝科的二傳手手小娟接住了球，本以為會像前面的球一樣沖擊力會很強烈，卻沒有想到，只是輕輕的落在了她的手上。

白鯨重回大海母親的懷抱那么的溫柔。

白鯨回擊已經出現了三次之多，每次都人震撼，但現在更多的人是關心，球有沒有打進普科的有效場地。

藝科的所有隊員急切的望著裁判臺的空明，就連普科的所有人都變得急切起來，空明再一次會成為了眾目睽睽的關注點。

這一球對于兩隊來說，太重要了，藝科到底有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普科到底能不能奠定勝利的門檻。

所以說，二十三分真是讓人討厭的數字。

雷驚蟄不爽現在提心吊膽的的感覺，但還是很迫切的看向裁判席，握著水壺的手都緊張的抖動，剛才那個球的路線，有很大的幾率是進了的。

白露看上去非常激動，就像是球已經進了的樣子，他看不懂所謂的球的路線是什么，只是覺得剛才的聲音很好聽，真的非常好聽。

比任何一次都要好聽。

一定要進啊！一定要進啊！一定要進啊！

存在動漫中的不二周助，如果你能夠聽到的話，請保佑羽千尋同學，哪怕是一次也行啊！

溫柔的你，請給予這個世界足夠的溫柔吧！

拜托了！天才不二！

空明緩緩的站了起來，繃直的臉頰看不出任何表情，手臂再次舉了起來，另一手摁著哨聲在嘴邊，可以看到它的手在輕微的抖動。

嗶~！

手臂落下了，哨聲吹響，在眾目睽睽下，落在右邊的場地，藝科的場地。

“嘩嘩——”

觀眾席在這一刻瞬間爆發，積累的情緒一觸即發，校服滿天飛，某些男同學都在拼命喊著羽千尋的名字，聲嘶力竭的還在繼續。

“尋子！你是最棒的！”安靜的陳蕊突然忍不住興奮大聲的叫喊著。

有人歡喜有人憂愁，藝科的隊員們抱在一起，只進了一球就像已經贏得了整場比賽的勝利一樣，手舞足蹈。

反而一直叫著加油的白露，安安靜靜的遠遠地看著羽千尋，露出笑臉，喃喃道：“感謝不二周助，感謝網球王子的所有人，謝謝你們，謝謝你的白鯨回擊。”

普科：藝科

23:20

葉花花翻動著記錄牌，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情也異常的激動，翻動記錄牌的時候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雷驚蟄倒了一杯茶，完全不在意林之夏用過的杯子喝了起來，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樣子，希望身邊的人來夸夸自己。

林之夏意外的沒有較勁，低著頭一笑，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獨自一人朝著體育中心外走去。

也許排球只是對于他一個人來說，是過于艱辛的吧！

空明坐了下來，看向帶動全場氣氛的女孩，嘴角露出微笑，站在裁判席的他看得更加真切。

羽千尋借用了助跑后的慣性力來反向抽打排球，相斥的力所取到的效果，消除了白鯨回擊最后的尾勁，所以最后回到藝科的場地會那么的溫柔。

既然能夠想到改變抽打排球的方式來消除白鯨的狂暴，最關鍵的是只是在這幾球就琢磨出來了，天才還真的恐怖啊！

就在所有人為這一球所吸引的時候，場上的羽千尋落地之后，輕微的搖晃著，遠處看得并不是很明顯。

羽千尋定眼看著眼前的中網，四分五裂的畫面出現在她的視線內，之后畫面從天花板直接轉到了地板上，她只能模糊的看到隊員的腳，具體是誰的也分辨不清。

“咚——”

一直看著羽千尋得空明臉色一變，急忙從裁判席跳了下來，羽千尋暈倒了。

陳蕊的速度更快，才不管什么規則不規則，羽千尋倒下的那一瞬間她就沖了上來，拍開空明的手，握住羽千尋的手顫抖著，眼淚不知不覺的落了下來，輕聲地呼叫著：“尋子，尋子......”

她是真的慌了，這么多年尋子從來沒有過在排球場上暈倒的先例，所以根本顧不上基本的禮貌。

空明并沒有責怪陳蕊，在羽千尋快要閉上的眼睛面前晃動著手，喊著道：“同學，還能看到嗎？還能聽到嗎？”

葉花花也提著藥箱跑了過來，摸著羽千尋額頭和鼻翼，站在大臂一揮，大聲喊道：“空手的同學先把擔架抬過來先送醫務室，以防萬一，有手機的同學聯系醫院。”

葉花花看上去是最鎮定的，其實心里著急萬分，忘記了自己是老師，相比求助他人，忘記了自己行動。

羽千尋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白露就算有心幫忙也使不上力，只能在外干著急，一臉的擔憂。

這個時候，雷驚蟄和林之夏兩人也不知道跑那里去了。

羽千尋嘗試著努力站起來，身體所有的技能都使不上勁，只能看到自己的手指還在微微的動著，緊接那些腳急急忙忙的朝著她越來越來近。

畫面斷斷續續，直至一片黑暗。

恍惚間聽到小蕊的呼喚聲，在說著什么，像是在哭泣，淚水滾燙滾燙的，落在手指上感覺熱乎乎的。

小蕊，抱歉，又讓你哭了，說好的獎杯當做生日禮物，我可能要食言了，你不會怪我吧，我好累，好累，就像這么一下子睡過去了。

哥哥，今天我又干了一件傻事，你不會怪我吧！你要是怪我，我就告訴媽媽，上次的奶油蛋糕是你偷吃的，你怕不怕，哈哈哈哈。

白露同學，認識你很高興。為別人所做的那份心情，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明白打排球的初心。

只要面前有球，就會忍不住想一直，一直，一直的追下去的初心。

抱歉，即便拼盡全力，我也只能止步于此。

其實你不知道吧，我可是看過網球王子的哦！那也算是一部動漫吧，真的好想好想跟你探討一下，一定很有意思吧！

你，還沒有看到燕回閃吧！

藝科的朋友們！謝謝你們，沒有好好把你們的信念傳遞下去，抱歉，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彌補了。

真的還有很多想說，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眼皮越來越重.....

和你們打排球真的很開心......

十年排球，百年夢。

四周隱約的聲音也截然而至，最后的光芒也消失了，混沌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