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最倒霉的人

中世紀白精靈物語 56、最倒霉的人

博達會戰失利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各方勢力的耳朵里，毫無疑問埃爾福特的王太子是最不愿意接聽到這個消息的一個人，為了保住內維爾家族的王冠，他費盡了心血，想方設法在心懷鬼胎的國內封臣和北方的敵人之間周旋，挖空心思去拉攏盟友籌措軍費，才三十多歲就已經有了白頭發。

好不容易趁著克萊斯四世打個旽的功夫，掏空家底湊了一支大軍，還把老提比斯這頭老狐貍用聯婚方式綁上自己的戰車，想要光復失地，最起碼要讓塞西利亞人放棄用傀儡取代內維爾家族王位的想法，卻僅僅兩場戰斗就把這點本錢輸了個精光。

消息傳到埃爾福特的那一刻，王太子情愿自己突然變成個聾子，起碼不用聽人告訴自己又要徹底輸給克萊斯四世的噩耗。

回想剛開戰的時候，拉蒂納侯爵信心滿滿地表示在克萊斯四世接到埃斯蒂利亞進攻的時候，就已經掃平了北方失地，把曼恩公爵俘虜之后送到埃爾福特歸王太子盡情發泄，讓塞西里亞人只能灰溜溜的滾回島上氣急敗壞，結果卻是現在使者告訴他們軍隊又被克萊斯四世輕而易舉的擊潰，下一步就可以進攻埃爾福特，讓他立刻著手準備防守陪都。

卡西恩丟了沒什么，反正十幾年前就已經放棄了，可埃爾福特不能放棄，自從第三王國第一任的阿爾福斯大帝以來，歷任國王都是在這里加冕，如果丟掉了埃爾福特，也就意味著王太子丟掉了未來繼承王位的合法性。

王太子手下的部隊全交給了拉蒂納侯爵，現在除了幾百號王室衛隊，他一個兵也湊不出來，結果現在拉蒂納侯爵卻告訴他“不好意思，你的部隊讓我輸干凈了，請再湊出一支部隊守衛埃爾福特。”

王太子欲哭無淚，就算他知道克萊斯四世馬上就要帶兵過來收拾自己，他也無能為力，因為偌大的埃斯蒂利亞王國現在在北方已經無兵可派。

老提比斯也輸得很慘，但是損失相對不大，起碼公國的騎兵部隊大部分還是及時的撤出了戰場。吃了苦頭的老狐貍不用想也不會再輕易為內維爾家族賣命，特別是讓他南下保衛埃爾福特。

南方領地還有部隊在慢慢集結趕過來，但是需要時間，偏偏這個時候把部隊輸得精光，等到南方的部隊趕過來，恐怕埃爾福特早丟了。

輸光了軍隊，又丟了陪都，到時候王太子拿什么繼續跟克萊斯四世繼續打下去，恐怕再被逼著簽一份比第二次埃塞戰爭之后簽的那份更加屈辱的和約都有困難。

畢竟談判桌上講究的就是誰的拳頭大誰才能大聲說話，他王太子到時候就是想擦擦眼淚恐怕還要征求克萊斯四世的許可才行。

幸好拉蒂納侯爵還算對得住自己的封君，告訴他部隊還沒有徹底輸光，曼瓦特還有八千人可以立刻召回來幫著守衛埃爾福特，他現在也有一萬不到的部隊會盡快趕到，這讓王太子多多少少有了守住埃爾福特的一點底氣。

聽說還多少剩了點本錢的王太子立刻打起了精神，現在也沒工夫傷心了。分派親信立刻分頭出城，一個去找拉蒂納侯爵，最好能把老提比斯的部隊也拉回來，繼續讓吉翁公國站在王室一方，不管對方開出什么條件他都可以考慮，反正老提比斯目前還不能威脅到他的王位繼承權。一個去把曼瓦特的部隊召回來，先充實埃爾福特的防衛最要緊。還有一個去南方，催促南部王領那里正在集結的軍隊抓緊時間北上，保衛他們的國王。

除了一系列亡羊補牢的操作之外，王太子還特意找來了王室總管，詢問國庫里還剩多少錢，過幾天可就是國王的生日了，這是頭等大事，一定要隆重慶祝，起碼也要讓世人知道內維爾家族還是埃斯蒂利亞的王冠持有者，是白精靈們的最高統治者。

上一次為國王慶祝生日的時候，恩維爾六世還沒有像現在這樣人事不知，但是也基本上把權力交給了王太子，所以王太子是安排過這種事情的，那次生日慶典王太子前前后后花費了超過十一萬金幣，這筆錢如果拿來雇傭軍隊替他打仗，那么王太子將能夠輕輕松松的立刻招募出一支八萬人的軍隊，一點也不擔心沒人替他守住埃爾福特。

現在即便是內維爾家到了風雨飄搖的時候，王太子一點沒有想過在這方面省錢的念頭。

國王是什么，如果不鋪張浪費過著奢靡無度的日子，讓所有人望而生畏，那么如何能夠讓臣民們知道國王的威風呢。

他爺爺當年被塞西里亞人抓了，獅子大開口索要一百萬金幣的贖身費，恩維爾五世還很不愉快，覺得自己的身價被這些人類土包子瞧輕了，堅持不肯回國，最后死在那里，反而得到國內外貴族們一致的交口稱贊，認為沒有辱沒了國王的風范。

這種奇怪的邏輯如果換做是弗林，大概又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

王室總管面對王太子的詢問，期期艾艾的表示，因為之前為了籌措迎接老提比斯的閨女，加上軍事開支、王室日用開支、給貴族們的賞賜等等，現在國庫里大概還有五萬三千金幣，大概可能也許不能為國王陛下辦一次風風光光的生日慶典。

不過他信誓旦旦的表示，只要南方領地的軍隊北上的時候把原本因為戰爭而耽誤運送的貢金帶過來，那么國庫將立刻會有一筆六十到八十萬金幣的入賬，可以解決眼下財政窘迫的問題。

內維爾家族作為埃斯蒂利亞的王室，如果是全盛時期的話，可以高達一千兩百萬到一千五百萬左右的歲入，盡管兩次戰爭失敗，北方大片國土淪陷，王室的收入也只是損失了三到四百萬，再算上因為戰爭的影響造成的其他損失，維持一年八九百萬金幣的收入還是不成問題的，所以王太子對于眼下的窘迫沒有特別的揪心。

可是王太子并不了解有種情況叫做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派往南方的使者還沒有出城就返回了，因為某位忠于內維爾家族的南方貴族的使者趕來了，并且帶來了南方王領的壞消息。

王室派駐負責管理整個南方王領的總管貝爾尼在兩個月以前已經發起了叛亂，宣布接受了克萊斯四世委任他為蒙貝利亞爾侯爵的封號，要求所有集結在南方王領的貴族軍隊接受他的指揮，向埃斯蒂利亞未來真正的國王曼恩公爵效忠。

由于貝爾尼的突然發難，拒絕跟隨貝爾尼叛亂的南方貴族大都被一網打盡，少數僥幸逃脫的漏網之魚也只能退回封地謀求自保。眼下大半個南方王領已經陷入混戰，不要說北上支援王室，還需要王室想辦法派兵過去鎮壓叛亂。

接到這個消息的王太子再也支撐不住，直接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