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你好,初次見面

神殞之后 第四十九章 你好,初次見面

當奧斯汀的家臣們與奧斯汀在離引星城西門不遠處匯合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奧斯汀身后的馬車吸引了。

說實在想不去注意到那輛馬車都難，馬車上載著三個不斷蠕動著的黑色布袋，很明顯里面裝著的東西跟先前奧斯汀說的“禮物”有一些出入……

不過一般作為貴族的家臣，一般都具備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縱使是看到這種情況臉上也是毫無波瀾甚至想稱贊伯爵大人一番。

“伯爵大人，我們真的就只帶這三個……禮物，去跟教會進行會面嗎？”一位年邁的家臣顫顫巍巍地開口問道。

“沒問題的，這次去引星城實質上還是一次非正式的會談，如果在這次與司鐸的見面中能談出什么結果的話，之后自然會有其他更多更正式的會面。到了那時候再去準備正常點的禮物也不是不行。再說了，我相信泰倫司鐸一定很喜歡我送給他的禮物。”奧斯汀慢悠悠地說道。

一行人在夕陽下緩緩向著引星城的方向行去。

……

距離上一次引星城的西門開啟，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星期。

自從魔力潮事件之后，教會與莫蘭家族之間仿佛橫著一個巨大的火藥桶，隨時都會被不經意間的摩擦引爆。正因如此，不光是距離莫蘭家族最近的西門，北門與南門也早已緊閉，所有的出行都只能在東門進行。

不過似乎是發生了什么變化，在今天下午，引星城終于解除了所有封城的法令，宣布了入城者只要通過最基本的檢查就能進入。

綜上所述的所有信息，都能表示引星城教會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放松了對莫蘭家族的警戒。

但是，很快另一個消息也從西門擴散開來，很快便流遍了全城：莫蘭家族的新任家主，奧斯汀·莫蘭親自來到引星城，前去教會拜訪現任的司鐸。

即使有著護教軍與治安班的管理，洶涌的人潮還是出現在了教會附近的街道上，無數的居民想要一睹新伯爵的真容。

雖然引星城只是莫蘭家族名義上的封地，實際的管控還是由教會來執行。但再怎么說伯爵也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領主，對于民眾而言一個新任的伯爵還是十分新奇的，盡管他還沒有加冕。

“嘖嘖嘖，這就是貴族的影響力嗎，我怎么感覺我召開大會的時候居民們都沒那么激動。”霍索恩站在教堂的正門前，看著街上不斷匯集而來的人流，一股濃烈的酸味散發開來。

“怎么說呢，畢竟你整天在外面晃悠，大家看見你都有些習以為常了。再說了，這可是新任的伯爵誒，而且還很年輕。你說我到時候見到他要不要下跪或者行禮之類的……”身旁的蒂法妮也顯得有些激動。

“咳咳，神職人員遇到貴族不需要下跪，只需要簡單的行禮就行了。而且我怎么感覺你有點胳膊肘往外拐呢？”霍索恩有些不滿。

“我哪能算神職人員啊……”

“只要你屬于教會，就算你是傭人也沒必要向貴族下跪，況且你也算得上是有編制的人了。”霍索恩嘆了口氣，向外面看了一眼：“好像快到了，只不過他們現在好像被人群堵住了……”

直到二十分鐘后，奧斯汀終于走完了距離教會大門的最后五十米，他感覺這五十米可能是他人生中最為漫長的一段距離了。與此同時，他也深刻地領悟了什么叫騎馬還不如走路來得快。

不過當奧斯汀走進了教會的大門后，他身后的那輛馬車也從人群中露了出來。

霍索恩的嘴角抽了抽：“這是什么東西……”

“咳咳，莫蘭先生，歡迎來到教會，請入內吧，我們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晚餐。”霍索恩微微躬身，身后的一排執事跟著行了個禮。

奧斯汀從馬上躍下，領著手下回了個禮，他微笑著開口道：“初次見面，我為司鐸帶來了一份見面禮。要不要現在就給司鐸大人打開看看。”

霍索恩感到一陣頭疼，深深感覺賈德說的是對的，這個奧斯汀很可能不是什么正常人。“不必了不必了，您直接讓人把車開到看管所去吧，這放在外面實在是有污市容……”

看著馬車終于離開了自己的視野，霍索恩松了口氣，向著奧斯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人一同走入了教堂，奧斯汀看了眼正前方的女神塑像。大理石的塑像潔白如玉，仿佛是新制成的一般，塑像上的女神眉眼低垂，仿佛是在為世人所擔憂。

霍索恩向著女神像行了一個大禮，轉身看向了身側的奧斯汀：“莫蘭先生是信徒嗎？如果不是的話，可以考慮閱讀一下我們教會撰寫的入教指南哦。”

奧斯汀向著神像鞠了一躬，開口道：“我算不上是信徒，不過暫時對于信教也沒有什么興趣。不如說整個大陸的人們都是女神的子民，自然不用去信教。”

霍索恩有些驚詫于奧斯汀的回答，他打量了一下奧斯汀，眼神和奧斯汀撞在了一起，笑著問道：“如果說你是一個信徒，在信仰女神也沒辦法使用神術的情形下，你還會對女神抱有信仰嗎？”

“你問的是信徒，信徒信仰的是女神這個存在還是信仰女神給予的力量，給出的答案自然不同。”奧斯汀如是回答。

“既然如此，那么假設我是一個信仰神術的信徒，那么我是否還會繼續堅持自己的信仰。”霍索恩面帶微笑。

“當然會，因為你無論你信仰的是什么，在你坐上這個位置以后，你就是所有信徒利益的管理者。管理者是不需要在乎自己信仰的是什么東西的，只要其他人認為你仍然堅持著自己的信仰就行了。”

“那么你認為擁有這兩種信仰之間的司鐸有什么不同呢？”霍索恩興致勃勃地發問。

“信仰女神的人，會按照女神的信念去行事。信仰神術的人，會按照自己的信念去行事。但是泰倫司鐸，你可能不太一樣。”

“哦？我哪里不一樣了。”

“你在同時按照女神和自己的信念去行事，因為你的信念與女神是相同的。”

笑聲從身側傳來，奧斯汀驚異地看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霍索恩，有些不明白他在笑些什么。

撫著胸緩了緩，霍索恩平復了一下氣息，拍了拍奧斯汀的肩膀：“我從來沒聽過像這么完美的好話，謝謝你。”

“為什么要謝我？”

“因為你點出來了，在此之前可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為什么而努力，真不愧是你啊，奧斯汀·莫蘭。”

霍索恩帶著奧斯汀離開了教堂，向著食堂走去。

此刻正是飯點，絡繹不絕的修士、修女在食堂附近的路上穿行著。不少人遠遠地聚在一起，一邊看著奧斯汀一邊小聲地議論著什么。

“看吧，要是你多來幾次，說不定你在教會里的威望就要超越我了。”霍索恩笑道。

奧斯汀有些無奈地回答：“怎么可能，只不過是因為我第一次來罷了。而且說實話，我曾經觀看過你的演說。”

“哦，那你怎么評價？”

“先不提演說的技巧之類的，我的直覺告訴我，你的身上有一種獨有的吸引力，能夠讓很多你身邊的人不自覺地親近你。”

“我怎么沒什么感覺……”霍索恩吐槽道：“我不是都已經被背刺了很多次了嗎？”

“因為那些背離你的人打心眼里就沒想為你服務，他們可能在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所操縱著。”奧斯汀淡淡地回答，話里似乎帶著一種特別的語氣。

霍索恩瞇了瞇眼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奧斯汀，走上了樓梯。

“走吧，招待你的地方在二樓，今晚與你共進晚餐的只有我一個人，我們的下屬們另有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