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無能為力

夏暮漸暖 第八章:無能為力

一秒鐘都沒有擁有過你，我卻感覺失去了千次萬次。

——夏宇揚

夏宇揚從教室走進來的時候，謝筱暖正在猛攻習題，看樣子被難住了，又在咬筆頭。

這時陸子豪走到他身旁，稍稍彎下腰，“哪里不會？我教你。”  她有些意外，下意識手上的筆掉落在習題上，最終滾到地下，啪嗒一聲。

夏宇揚眼神一黯，走過來幫她撿起筆，坐到她后排。

謝筱暖回頭看他，他在低頭翻書，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于是扭回頭向陸子豪請教。

待她轉回頭，感覺到探究的目光消失，夏宇揚抬頭看她。

一縷頭發不老實的從馬尾辮里散出來，落在她的脖頸上，她微微低頭，頸部的曲線柔和而美好，顯得異常好看。

他看的有些錯了神，“叮鈴鈴——” 上課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才發覺剛剛想了什么，耳垂微微紅，低頭繼續看書。

陸子豪深深地看了夏宇揚一眼，回了座位。

“同學們，距離月考倒計時3天，大家準備好了嗎？天道酬勤，曾經的每一分付出，必將收到百倍回報。這次雖然是一場小小的考試，但是也不可忽視——”

班主任老王在臺上語重心長地說著，鼻梁上架著的黑色方框眼鏡反著寒光，雙目炯炯似在逼視，讓人心生畏懼。

同學們大多都緘口不言，只有僅有的幾個優等生自信地迎向老王的目光。

老王見達到了自己預期的目的，嘴角微勾，翻開書給大家講文章寫作與修改。

學校就是這樣，考試幾乎免不了，最主要是來提高升學率，來年為自己攢得好名氣，循環往復。

夏宇揚不用擔心，他是一個聰慧的學生，學習效率也非常高，他這樣的尖子生最開心的當然是考試了。

而謝筱暖有些摸不著底，她不懂自己學那么多詩詞歌賦干什么，還有那復雜的三角函數，似乎都與她沒有什么關系，然而當考試真的來臨時，她倒有些真的喘不過氣。

許靜靜正埋頭奮筆疾書，身旁的本子堆成了山，原本都沒怎么好好上課的她都在一絲不茍的狂補筆記。

謝筱暖看著她的努力，嘆了口氣也開始做筆記。

放學結伴而行的路上，大片的晚霞布滿了整個天空，溫和地照在地上每一個角落，到處都是柔和光芒。

謝筱暖抱怨單詞還沒有完全背熟，有一些題目還不是理解的太通透，抬腳踢了踢腳下的石頭撒氣。

宇揚停下腳步看了看她，許久才說，看來你真的離不開我啊。風中宇揚的嗓音有些沙啞低沉，筱暖突然心里一動。

抬眼怔怔地看著他，晚霞的光線切下來，似在親吻著他的臉頰。

筱暖最近覺得宇揚的眼神很溫柔，無論是為她講題的時候還是說話之間，竟讓她感到很舒服。

一片落葉掉落在了她的肩上，他替她輕輕拿下。

他仍然一如既往地對她好，幫助她，關心她。

像是被附了魔般，筱暖輕輕說，對啊，離不開你。

宇揚微愣，哈哈地笑了起來。

離不開，離不開，一語雙關。

月考前一天謝筱暖在書桌上垂死掙扎，繁多的習題對于她來說是人生的一大劫難。

這幾天剛學到的一句話，“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精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簡直是她的真實寫照，書桌堆滿了草稿紙，筱暖望著天花板許久后，眼皮越來越重，最后竟昏昏沉沉睡著了。

謝媽媽端牛奶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草稿紙散了一地，筱暖趴在數學書上呼呼大睡，口水都流了出來。

謝媽媽有些心疼，找了塊毯子披在她身上，輕悄悄出了門。

考試如期而至，筱暖反而有些松口氣，不論結果怎么樣都會坦然接受。

從考場回教室的路上，筱暖獨自一人。

“謝筱暖——”筱暖回頭看，是陸子豪。“考得怎么樣？” 陸子豪快步追上，沖她和煦一笑，先開口問道。

“應該還不錯。” 筱暖語氣輕松。

筱暖經過前幾天和夏宇揚的慪氣，告誡自己要冷靜，于是成天鉆在書堆里學習，竟然覺得做起題來得心應手。

暗戀暗戀，便是壓在心底不可說的喜歡。在不知道夏宇揚的想法之前，她才不要先表明心意。

如果他不喜歡自己……

那會是多么……沒面子啊……

陸子豪看到筱暖的走神，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喂，回神啦。筱暖有些赧然。

夏宇揚在后面走著，看到陸子豪微側的面容布滿笑容，她微微點頭，時不時輕笑一下。

他站在風中，頭發吹的有點亂，卻遲遲沒有整理，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頭，澀澀的。

考試成績公布的時候筱暖破天荒考了全班第十名，尤其數學考了108分，很不錯。

第一名是陸子豪，第二名是夏宇揚，宋依依第五名，也是她意料之中的。

靜靜退了十幾名，在回家的路上哭的昏天黑地，筱暖遞紙巾給她，卻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不敢問她原因，只是抱抱她。

也許在她傷心時不安慰才是最大的安慰，讓她好好自己哭一場吧，筱暖心想。

老王公布了有關優等生可以自己挑選同桌的制度，按照第一名開始。

陸子豪首先選擇和謝筱暖同桌，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拒絕，反正也沒什么壞處，索性答應。

在夏宇揚沉默的時候，宋依依找到他：“夏宇揚同學，我可以和你坐同桌嗎？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可以互相學習，互相進步。”

望著宋依依真摯清澈的眼神，夏宇揚覺得無所謂，便答應了。

于是，陸子豪和謝筱暖，夏宇揚和宋依依先后成為了同桌，同學們隱約嗅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息，卻又說不清道不明。

夏宇揚看著坐在第一排正在說笑的兩個人，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他的力量過于微小，不能為她做任何事，即使做了，也不見得她愿意欣然接受。

竟然第一次感覺到這么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