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黑翼使徒

心之壁的回響 057 黑翼使徒

有時候人會陷進噩夢里，一場荒誕的噩夢，從生走到死……

走在已經清空死體的學校走廊中，冷冷清清的沒有任何活動物體存在，防輻射材料和鉛板給予了大家保護的同時，也不得不占用了走廊了一些空間。，讓原本可以五個人并排行走的走廊只能三人并肩，硬生生的讓處于地面建筑的學校變的好像是哪里的地下要塞一樣。

走廊的邊角貼著綠色的熒光光帶，隔著幾米就能看見一株亮度仿佛自家臥室睡眠燈那樣的菌類植物，仿佛路燈一般給予了這個黑暗的走廊以光明。但是看著這黑暗深遠，仿佛沒有盡頭的走廊，依舊給予理世以無盡的寒意。

為了節省電力，除去安全區以外所有區域的供電系統都被艾麗關閉，三座風力發電機看起來很美，但是二樓種植區的水銀燈耗電從來不講什么道理。每天發電量的百分之九十都要被拿出來作為食物和大家必須的光照時間消耗掉，令音很擔心等核爆的氣候變化消退后，沒有這么強烈的風力可以發電時自己一行人很可能進入缺電的窘境。即時除了熒光棒大家得不到任何的有效照明，安全區的電暖爐和通風機也會停止工作，整個房間會變得極其濕冷，就連保護大家的三扇隔離門也會變成笨重的棺材板，理世甚至覺得如果在門關閉的情況下斷電，想憑借人力將其打開就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被黑色的鉛磚包裹的學校，仿佛變成了墳墓，埋葬著自己這一行人，那厚重的三道閘門，與棺材板又是何其的相似。哪怕再怪誕的噩夢也不會比這樣的現實更加可怕……因為，噩夢。也僅僅是噩夢罷了。

是夢，總會醒的……

“一樓樓梯，后面是樓梯間，存放著學校的大量清潔工具。心愛就是在這里……”

一人拿著一個橙黃色的熒光棒，就大家對亮度最大的綠色熒光棒發出了抗議之后，艾麗分發了這種可以在輻射塵中看的很清楚的橙黃色熒光棒。

而在安全區門口。洗手間以及緊急逃離通道艾麗在地上丟下了最耐久的紅色熒光棒作為路標，在學校看起來終于不是綠油油一片后，艾麗看著大家偶爾夜晚中一邊舔著咖啡（速溶）一邊小聲交談的樣子，心里還是有些成就感的。

嗯，一般人大概不是很懂艾麗這種玩養成的，而且如果他們知道了這些核彈都是因為艾麗帶頭丟才變成這樣的話，會不會掐死艾麗的心都有了？

而跟在理世的身后，艾麗首先走進了這個樓梯間。艾麗的雙腳沒有任何腳步聲，但是對于穿透性極強的光子來說。樓梯間下方的空洞就仿佛黑夜的燭火一般顯眼。

在艾麗趴在地上搗騰半天后，終于在一堆掃把中找出了一扇隱藏門。話說建造這個學校的時候工人們是以什么心態把這個學校建的和哪里大魔王城堡一樣的呢……

理世默默的看著艾麗將隱藏門掀起來，心里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油然而生。帶著艾麗過來自己就能找到答案的感覺并不是錯覺，比起自己這種‘普通人’來說，艾麗的力量簡直可以用‘神’來形容。神會給予人以指引，指明她應該走的道路。

而就在看見門打開之后，艾麗卻阻止了想向前進的理世。

“……光線？”

門內幽幽的向外透著光，當然不可能是點燈的光芒。除非地下還有著獨立的電源，艾麗和理世都不排除這一點。但是從門內透出的光是如此的具有代表性。那幽幽的綠光理世曾經在穿著防護服時無數次在樓梯看見……輻射的光芒。

地下的輻射是如此的嚴重，甚至讓地下室的亮度堪比安全區。下方的輻射是如此強烈，艾麗甚至不允許理世接近那里。

“果然在這里的說。”

“艾麗知道這個是什么？”

“是地下避難所的說，但是顯然……并不能用的說。”

艾麗搖頭晃腦俏皮的攤攤手。理世不是瞎子，自然可以看見那輻射的光芒，身上的輻射讀數器已經開始響起核輻射特有的滋滋啦啦聲。雖然現在的計量對于理世還沒有什么影響……但是那熒光海洋一般的地下避難所。究竟要如何進去呢。

“不要胡思亂想，下面的輻射值已經超出了那些鉛板的防御能力，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沒有辦法上來的說。”

提前打消了理世那很危險的心思，不過對于下面有什么艾麗還是十分有興趣的，所以艾麗決定下去看看。

“今天我就來探索一下這個地下部分吧。可以的話我會將核輻射清理一下，理世就回安全區的說。”

“但是……”

看著一步步走下樓梯的艾麗茜亞，不知為何理世總有些將艾麗的背影和摩卡的背影串起來，明明兩人是完全不同的人。比起溫柔而且善解人意的摩卡姐，艾麗的性格足以用‘爛透了’來形容。喜歡捉弄智乃不說，還特別配合心愛的心理疾病，導致心愛現在完全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最讓理世討厭的還是艾麗非常喜歡看自己手足無措的樣子……明明是這樣的艾麗茜亞，又怎么會和摩卡姐類似……

“……好吧，那我回去等你好了。”

“咦？一直都很別扭的理世居然一下子同意了？！難道明天輻射塵就會被暴風吹走的說？！”

好像看見了很不可思議的畫面，艾麗捂住嘴擺出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看著這樣耍寶的艾麗，理世沉重的嘆口氣，將鏟子重新扛到肩膀上，心里沉甸甸的……她現在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佐藤的感覺了，心累。

沒有繼續陪艾麗玩耍的心思，理世轉身準備離開。順路去食堂拿幾個土豆烤一烤給心愛和智乃填填肚子吧，也不知道白楊學姐那邊需不需要人幫忙……

不過脖頸忽然纏上來的溫潤臂膀嚇了理世一條，抗在肩膀上的鏟子下意識的握在手中，但是背后的聲音讓理世停下了下意識攻擊的動作。

“沒……關……系……的……”

透過春裝的校服可以感覺到艾麗那比常人稍微略低的體溫。小小的聲音與在耳邊呼出的氣流聲讓理世覺得自己臉頰和身體的溫度都瞬間上升了好幾度。薄薄的靈裝不僅看起來是‘好像看得見又好像看不見’的狀態，一直拒絕與艾麗肢體接觸的理世現在才知道那薄薄的靈裝完全沒有起到衣物應有的作用，理世甚至好像覺得背后的艾麗什么都沒穿一樣。

“你……們……會……沒……事……”

還沒發育的幼弱身體哪怕掛在自己身上也不會讓理世覺得沉重，如同水果奶油一樣的香味順著身后不斷向自己襲來，腦袋仿佛充血了一樣有些昏昏沉沉，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仿佛身后并不是一個和智乃一樣年幼的小女孩。而是一位不斷挑撥自己的大姐姐一般……雖然聲音、氣味以及體征都毫無疑問的是蘿莉，但是這異常的吸引力又是怎么回事？

“以……‘黑翼使徒’……艾……麗……茜……亞……的……名義……起誓……”

曾經讓自己異常厭惡的紅黑色觸手纏在身上也似乎沒想象中那么可怕，或者說被艾麗體溫包裹著反而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而仔細看去……這是……黑色的……翅膀？

吾將接受汝等的命運，汝等與吾將休戚與共。以北方無盡虛空邊境第一亮星為見證，汝等將成為世界的火種，延續寂滅世界的文明

耳邊朦朦朧朧的聲音讓理世一陣失神，而在反應過來后自己的臉頰和耳后已經紅的發燙，剛剛艾麗茜亞都干了些什么？！那些聲音……

連忙回過頭的理世看到的只是金發飄揚的一角。以及一句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生的：

“你先回去吧，多謝款待的說”

“什……什么嘛……神神叨叨的……”

看著黑紗的背影消失，理世紅著臉搓了搓臉頰，想讓自己趕緊正常些。然而不僅僅是臉頰熱的不正常，理世甚至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站不穩的樣子……而下半身黏黏糊糊的感覺和依舊掉到腳踝的更是讓理世臉唰的一下變得更紅……看著都讓人覺得那是黑著一張臉的感覺。每到這種時候艾麗都想感慨一下……超短裙，真的很方便啊……各種意義上。

“艾麗茜亞我跟你沒完！！”

聽著身后理世那近乎是尖叫的聲音，艾麗用左手沾了沾觸手上殘余的粘稠液體，好笑的歪歪頭。就算是高中生。理世也依舊是個小孩子呢……確實很好玩不是么。無論是那無論多么絕望都決不放棄的氣質，還有在三人中保有最完整的人格。足夠堅強也就說明耐玩度足夠高，對于不知道要在這里呆多久的艾麗來說，這是個非常不錯的好消息。理世在艾麗的心目中已經漸漸的超出‘玩賞用寵物’的類別，如果真的確認理世有足夠堅強的話……那么讓她成為‘同伴’也不是不行。

理世大概會很開心吧，成為艾麗的同伴，也就擁有了足夠保護那兩人的力量。不用再過著朝不保夕的末日生活。而是以君臨者的姿態俯視這顆星球的一切。當然征服世界什么的就連艾麗自己都覺得很麻煩，理世大概更不會去想這種選項吧……也許砂糖有可能考慮這種選項？嘛，誰知道呢。

“那么……接下來，就是你的說……”

踩在充滿輻射，仿佛熒光海洋之上的艾麗。一步一步的腳步在熒光海上點起一片片的漣漪。面前應該沒有通電的大型閘門在不知名的力量下一扇扇開啟。就連最后一道密碼門也沒能守住這個學校的秘密，在漂浮于熒光之上的艾麗注視下，八位數密碼瞬間自動跳出，隨后……大門開啟。

各種集裝箱堆滿了四周，而在如此致命的核輻射下，艾麗還是看見了一些生命力頑強的藻類依附在柜子旁拼命生長著。而在道路的盡頭，是一位趴在桌子上，有著和心愛類似但是又不同的橙粉色長發，翠綠色的長裙一邊被鮮血染成漆黑，而沒與水下部分的裙子也散發著綠色的熒光。

“……保登摩卡……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的說？”

似乎是被外來的聲音驚動，趴在桌子上的保登摩卡抬起頭，僵硬的從凳子上站起來，然后向身后的艾麗看去。

“和心愛一樣的紫色眼瞳呢……真是可愛……”

好像對于面前的‘東西’到底能不能吃產生了一些懷疑，‘保登摩卡’只是晃晃悠悠的站到了艾麗面前，并沒有什么其他動作。而這也正好讓艾麗好好打量一下這個讓自已一通好找的人。

除去腿上一道被咬掉的傷口以外，保登摩卡身上沒有任何其余外傷，和那些被咬的七零八落的尸體不同，除去眼神無神以外保登摩卡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或許這才是最不對勁的地方才對。

這里的輻射量恐怕死體也沒有辦法呆著才對，就算看起來再怎么魔幻，死體也依舊是細胞的聚合物，被核輻射照射怎么說也會產生恐怖的皮膚損傷才對，絕對不會向摩卡這樣保持正常，也不知道是經過核輻射死體病毒變異了還是摩卡本身的身體變異了，這需要仔細檢查才能下結論。

饒有興趣的拿著自己尚還健全的左手在摩卡面前取消了atf晃了晃，看著那忽然精神起來一口咬在自己手上的摩卡，艾麗一陣嘆氣……最終，還是沒能逃過變成死體的結局么……

沒有任何眼神，眼瞳也不會因為光照有任何變化，體溫只有大概正常人的一半，至于腿上的外傷，艾麗使用了一些自己的血，然后用atf讓自己的血肉將那部分傷口補齊……也就相當于艾麗用自己的血肉替摩卡補齊了那拳頭大的傷口……

隨后，用觸手捆著這個聞到人類味道就想亂咬的摩卡（無理智版），艾麗將其壓倒在桌子上，好好的思考了一下用掉自己血肉進行身體修復要花多少錢的問題……

“……嘿嘿嘿，肉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