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前行的命運

心之壁的回響 073 前行的命運

要阻止艾麗現在的暴走說簡單也非常簡單……重啟作為‘封印主體’的旭日之心就可以，而要如何啟動已經有主人，并且現在處于關機狀態的魔導器，折紙也給出了方法。

使用直接物理觸摸的方式與艾麗的特殊護盾進行接觸

也就是要菲特碰到艾麗的atf。

簡單歸簡單，但是要做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艾麗現在這個狀態，是因為旭日之心對于艾麗使徒血脈的壓制力消失而造成的臨時血脈純度提升。

姑且稱之為‘使徒’模式吧。

在艾麗處于‘使徒’模式的時候，同時解鎖的還有使徒應有的一系列力量。

超高速再生

更高強度的atf干涉

對人類以及天使階位以下生物的靈魂壓制

同時，作為典型的拒絕型使徒，艾麗還有幾個額外加強……

對于心靈魔法、魅惑、口才屬性抗性增加

atf強度大量提升

其中，菲特首先要面對的就是使徒對于人類的靈魂壓制。那是只看著就讓人心生絕望，仿佛永遠也無法打倒的對手，但是艾麗的身份對于菲特而言并不是敵對，所以菲特受到的壓制力，也就是看著好像很可怕這樣罷了，咬咬牙還是可以正常活動的。

第二個問題比第一個問題還要嚴重，那就是……現在的艾麗，是會飛的……

“高度大概在八百米左右……高到不是很高……”

在將整個場地被炸的裁判都認不出哪是哪后，艾麗就進入了待機狀態，并沒有進一步的進行攻擊或者其他動作。

菲特則呆在障礙物繁復的地面，通過自己設置的各種中繼魔法對空中的艾麗進行了一段時間的觀察后。基本上已經可以鎖定艾麗的位置了。

而現在菲特思考的，是自己應該如何靠近艾麗。

按照折紙的說法，現在的艾麗是處于無意識狀態。自己就這么沖上去的話，聯想之前艾麗對于自己的攻擊行為。恐怕迎接自己的不會是姐姐的懷抱而是灼熱的炮擊……

“……也就是說，之前對艾麗姐姐做的事情，現在得再來一次么……”

沒有辦法直接貼近，那么就只能間接了，偷偷摸摸的潛行過去菲特也有考慮過，但是折紙的話打消了她這個念頭。

現在的艾麗主人擁有極強的直覺，想要潛行過去恐怕非常困難……而且，菲特你的潛行能力也不怎么樣啊。

恩。其實后半句才是重點，菲特點了點自己手上沒有被破壞的中繼魔法……之前為了伏擊艾麗，菲特在空中、海面、地面一共設置了超過二十個中繼魔法，其中被艾麗使用光劍折返攻擊破壞了幾個，然后被艾麗的天雷颶暴破壞了一些，隨后又因為折紙的靈裝啟動，讓艾麗忽然進入使徒模式，在一陣狂轟濫炸中又損失了不少……

現在依舊可以工作的……空中兩枚，地面一枚，海中一枚……

“首先……試探一下……”

菲特看向半空。隨著海中金色光芒一閃而過，一枚只有拳頭大小但是彈速奇快無比的魔彈向艾麗射去。眼見就要命中，卻忽然詭異的繞過一個弧度。強行繞過了艾麗的位置，一下炸到了天上不知道飛哪去了。

……是at立場……

“就是那個艾麗姐的特殊護盾？”

不……那只是‘場’，并不是實質的atf，但是得先突破‘場’的防護，才有可能觸摸到atf的存在……也就是說，菲特你得穿過那個滑不溜秋的立場范圍才行……

“就算你這么說……那個范圍也太大了吧……”

菲特擦了擦腦袋旁的冷汗，回憶了一下剛剛那發魔彈軌跡開始扭曲的范圍，那起碼距離艾麗還有十米，彈道就無法保持穩定……如果自己想要強行沖進去的話……菲特不認為自己飛的會比魔彈更快。

“那么。只能用傳送了么……”

物理形式的移動被否決的話，菲特首先想到的就是使用傳送直接進入艾麗的立場中。不過傳送魔法有個前提，那就是知道傳送目標地點的準確坐標……很可惜。剛剛巴魯迪修計算的結果是……在艾麗身旁10米范疇內，因為at立場的扭曲，所有坐標系都是異常混亂，別說傳送這種高精度魔法了，恐怕所有的時間系以及空間系的法術都很難作用到現在的艾麗身上，包括管理局的緊急轉送。

“……還好，只有10米……”

雖然嘴上說著還好，但是從菲特那抽搐的嘴角可以看出來，不難估算她的心理陰影面積……

不過菲特倒是已經有了作戰方案，主體依舊以傳送術為主，在10米外進行強行突破……不過要如何突破那可以扭曲魔彈彈道的場，菲特有些心虛。

一般的閃電移動(blitz_)估計是不行了，閃電疾突(blitz_sh)估計也夠嗆，也就是說音速形態(soni)也起不了作用。

現在菲特得另外弄一種更加具有爆破力的模式才行……

“……雖然不是完整形態，現在的話，勉強也應該可以使用了吧，巴魯迪修。”

雖然遲疑了片刻，但是巴魯迪修依舊給予了肯定的回答，大概是因為知道就算自己否定，菲特也會強行使用那個的原因？

不不，就算那個模式不能使用，巴魯迪修現場修改也要讓它變成能用的，一直以來巴魯迪修都是這么做的。

“首先，先吸引一下姐姐的注意力吧……”

身上處于音速模式的防護服開始變換，同時重新裝填了高穿透性魔彈的中繼魔法陣開始了攻擊……

天空再次亮起了烈焰魔劍的光芒，閃耀著耀眼光芒的逆十字再次從大地拔地而起。花費了菲特大量精力設置的中繼魔法在這短短數秒內全部損失殆盡，而同時，菲特也完成了這個不穩定形態的更換。

“真.音速模式。巴魯迪修雷舞形態，傳送開始！！”

由于重視爆發速度的極限。使得防御力幾乎為零，原本重視爆發力的巨劍則轉變為了對人和對中小型體型敵人所使用的雙刀，金色的刀刃上不斷有電流閃過，比起大劍圣刃模式要更為靈活迅速，同時……更多的魔力投入了飛行和對身體的加強。

如果這也無法突破艾麗的防御的話，那菲特就真的沒轍了。

立場隔絕了自己擅長的魔彈攻擊，根據折紙的描述，魔炮類攻擊在atf面前也不會起效。加上要喚醒艾麗的話，就必須進行近距離接觸……

那么除去還在試驗中的雷舞模式以外，菲特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

傳送結束，距離艾麗茜亞十米，地點在正背后……

架起雙刀，菲特進行沖鋒，加強了‘切割’屬性的巴魯迪修可以切開環繞在艾麗身旁的‘場’……在進入的一瞬間，菲特有種高速撞擊水面的感覺，就連移動都異常困難，仿佛被禁錮一樣……

將刀尖沖向前方。憑借魔導器對于立場的撕扯，菲特勉強的向艾麗前進著……

“……還有八米……五米……啊！！”

似乎感受到了背后紊亂的氣息，緋紅的眼眸中一片虛無。和仿佛在深海中移動的菲特不一樣，艾麗本人并不受‘場’的影響，輕易的完成了轉身，然后看到了正在努力向自己靠近的菲特……

“還有四米……三米！！”

越往前移動阻礙越大，到達艾麗身邊三米的范圍，艾麗‘使徒’的成分對于菲特壓制到了極點，別說繼續前進，哪怕保證自己的意識清醒似乎都不太容易……菲特，感覺自己就像真的溺水了一樣……身體很冷……呼吸困難……

根本沒有辦法繼續前進……

四周不斷陷入黑暗。只有那緋紅的眼睛看著自己……

那是……

自己？

……自己，為什么要前進來著。

呆滯的看著艾麗的眼睛。魔導器的魔力刃因為主人的魔力輸出不足快速黯淡下來，現在場面上還處于戰斗的比賽只剩下了艾麗茜亞與菲特的戰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賽場的錄像。

這已經不是比賽，而是戰斗……不，應該說戰爭才對……

也只有高階魔導士參與的戰爭，才可能讓一個城市化為虛無，不得不說，作為本次選拔黑馬的方舟隊，與作為種子隊之一的次元艦隊代表隊的戰斗，打出了整個三十二強戰加起來都沒有的強度。

現在，看著似乎被控制住的菲特那快速下降的hp，包括主持人在內，都認為艾麗茜亞的勝利已定……

而此刻，在后臺的傳送人員們，背后則全部被冷汗浸濕……

“哈拉溫選手的傳送機制無法啟動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止是哈拉溫選手，泰斯特羅莎選手本身的傳送也無法啟動……在泰斯特羅莎身旁十米所有的坐標全是亂序，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進行坐標計算。”

負責選手安全的傳送機制，是每十分鐘進行一次檢測的，而在艾麗那忽然逆轉后的大殺特殺一陣后的檢測，顯然已經無法再進行傳送……這時候負責人再看了看生命體征不斷下降的菲特和面無表情的艾麗，接通了總控臺的通信。

“……boss，哈拉溫……”

不用管，繼續……

“但是，傳送已經被隔斷，如果在比賽上出了人命的話……”

沒有關系，她們是親姐妹，不會下那么重的手的。

聽著對面那不男不女仿佛被變聲器扭曲過一樣的聲音，負責傳送保障的負責人眉頭都扭在了一起，不過……上面不允許中斷比賽……自己也繼續看吧……

不過，此刻的他眼神也在自己周邊的屬下身上來回巡視起來……畢竟，如果真出事了，還是需要一個人來背鍋的……

那是……緋紅色的眼睛……是的。是自己的眼睛。

菲特不會認錯。

但是，衣服不對……自己從來沒有過那樣的衣服，仿佛光的綢緞制作的婚紗。金色的發絲順著光圈下的綢緞隨風飄舞……這不是自己。

是了……

她不是我……她是……姐姐……

艾麗茜亞姐姐……

自己的素體，母親愛著的人……給了我一切。又因為這一切留下我孤身一人的家伙……

為什么要這樣看著我？為什么你的眼神中是完全的虛無？

你應該……已經擁有了一切才對……

母親她，愛的一直是你不是么……為什么要用這么虛無的目光，來看一直身為你的替代品的我……

即使擁有和你一樣的面容，即使擁有了你的記憶……母親，最后也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

當時母親是這么說的……帶著早已死亡的你，一起落入了虛空……

我沒有立場去恨你，如果沒有‘艾麗茜亞’。自然也就不會出現‘菲特’的存在……‘菲特’是為了彌補‘艾麗茜亞’在母親心中的空洞，才被制造出來的。

但是，我無法做到母親對我的要求，我也無法做到回應母親的期望……

‘菲特’就是‘菲特’，‘菲特’不管怎么模仿，都不會變成‘艾麗茜亞’……哪怕擁有了艾麗茜亞的記憶，也只是擁有了‘艾麗茜亞’記憶的菲特罷了……

‘菲特’不會變成‘艾麗茜亞’。

當你和媽媽落入虛空時……我原本以為……這就是最后的總結……顯然，我錯了。

你回來了……帶著母親回來了……

母親她會對我笑了……會像記憶中那樣摸著我的頭夸獎我了……

并不是在夜天之書內的幻覺……

而是真的，真的，真的實現了。

原本以為。將永遠成為遺憾的愿望，此刻成為了真實。

但是……我應該如何面對你呢？

你做到了我永遠做不到的事，你可以輕易辦到我永遠無法辦到的奇跡……讓母親再次出現笑容……那時的自己。無論多么努力，無論做出怎樣的付出……所得到的，也只有母親那嚴肅的表情罷了。

或者，就是以極度可憐的視線看著我……

母親，在你死去的日子里，自始至終沒有笑過……

可能這就是極限了……身為‘偽物’的極限……‘菲特’的極限……

如此……擁有母親所有的關愛，占據了母親所有視線的你……又為什么會有如此虛無的眼神呢……

這是……不曾有的疑惑……

艾麗茜亞是如何想的呢？艾麗茜亞又經歷了怎樣的事呢？究竟……你是怎樣才復活，又是怎樣才將母親找回來的呢？

……我知道，忽然出現在你面前。總會讓你有些不適應的……我們，就先從稱呼對方名字開始吧……

從……呼喚對方的名字開始……

開始？

是了……我們雖然有著比血脈更加濃郁的關系……明明是仿若雙生子一樣存在。但是……我對你的事情卻完全不知道……

你稱呼我為妹妹，對于我的喜好。我的關系，我的友人們都如數家珍……

但是，對于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帶著母親重新找到我……你重復著母親走過的道路……不經意間，你已經作為全家的家長，擋在了我和媽媽的前面……

但是！！

但是你做了這么多，我們之間的一切，不是都還沒有開始么？

所以，現在還來得及……

“……艾……”

我們的一切，從現在，才開始……

“……艾麗茜亞……”

眼前已經一片漆黑，唯獨剩下的，是自己的姐姐向自己伸出手……不是親情的象征，而是滅世的火焰。

烈焰魔劍再次聚集。此時的菲特卻連移動都沒有辦法……

距離已經足夠……僅僅兩米的距離，只是伸手就可以觸碰的距離……

但是，在中間卻聚集著障礙……

高溫凝聚的火焰擋在兩人之間。但是這無法阻止菲特，巴魯迪修的被動散熱已經運行到了極限。大量熱量被菲特手臂表面的魔紋吸收，然后輸送到巴魯迪修中進行釋放，原本用來進行魔導器復位的散熱器現在缺連自身都要融化一般……菲特手臂穿過的火焰，溫度已經超過了魔導器能承受的最高溫度，首當其沖的，是燃燒起來的防護服，然后是魔導器本身……最后……菲特整個人都陷入火焰之中……

距離接觸只剩下最后的距離……

五十公分……三十公分……

菲特甚至可以聞到自己身上傳來的烤肉一樣的味道……

二十公分……十公分……

手臂的防護服已經燃燒殆盡，接著燃燒的是自己的手臂……

一寸寸的前進。一厘米一厘米的靠攏，每一絲每一毫的前進，都代表著劇烈的痛苦……但是，菲特……終于握住了艾麗的手心……

那是比自己小很多的手，十指相扣，菲特也終于可以感受到……和痛苦完全不同的東西……

金色的護盾，艾麗茜亞的atf，自己確實的接觸到了……

“這樣就……什么？”

視線忽然一暗，手臂的疼痛也好，眼前的艾麗也好。整個比賽用的結界也好……全都消失不見，在菲特眼前的是，兩個女孩……

其中一個自己非常熟悉。是在培養罐中的艾麗茜亞……而另一個，則是有著齊腰黑色長發，背上卻有著黑色四翼的……天使？

天使將手放在了培養罐上，隨著水藍色的粒子開始漂浮在空中，天使的黑發也變成了幽蘭的顏色……

總有一天……你大概會恨我……給予了原本不屬于你的生命，自然，你就得承擔原本不屬于你的命運……

藍色的光點進入艾麗茜亞的體內，似乎還覺得不夠，藍發的女孩拿出枚藍紫色的結晶。只是和空氣接觸就發出了噼里啪啦雷電一樣的脆響，可想而知絕對是一種高能晶體……將其投入到艾麗的培養罐中。

生活可能會很辛苦……夾在我們這些‘東西’中間生活……可能會更辛苦……不過。我想你應該可以處理好，畢竟。我沒有那么多精力，來一件一件處理這么多世界的事情……

似乎聽到了什么，黑翼的女孩彎起了嘴角然后又搖搖頭……

不會哦……畢竟作為‘黑翼使徒’的繼任者……不能太弱不是么……最起碼，不能比那個死老頭的‘使徒’弱不是么？啊啊……好了好了，你也別打趣我了……

隨著菲特從來沒見過的魔法陣展開，培養槽內的艾麗茜亞也隨之消失，不知為何，菲特忽然知道了這里是哪……

“阿爾哈扎德……”

而且，這孩子，和我不一樣……

在菲特驚訝的眼神中，黑翼的天使帶著笑容看向菲特……

她有愛著她的人不是么……她的‘命運’（fate）……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不認識的天花板……

手心可以感受到一陣熟悉的溫度，轉過頭……可以看到和自己一樣相貌的姐姐……和自己有著比一般雙子更加親密關系的姐姐。

眼睫毛時不時還抖動一下，是在做夢么？

動了動手指……自己和艾麗，依舊保持著自己昏迷前的十指相扣的姿勢……

看著躺在自己身旁的艾麗茜亞，菲特沒有叫醒她……臉色微紅的笑了笑，菲特再次閉上眼睛……

稍微，多睡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