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哀莫大于心死

不滅龍體 第二百五十章 哀莫大于心死

齊蘭山，鳳云婆婆站立在山巔，望著下面燈火通明的玄天域，蒼老的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惆悵。

她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想著想著，已經是淚流滿面。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鳳云婆婆暗運真氣，將臉上的淚痕蒸干，旋即轉過身來，望著迎面而來的鳳傾顏。

“婆婆——”鳳傾顏走到了鳳云婆婆的面前，就那么望著她，她的眼中，與鳳云婆婆一樣，都流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痛苦。

鳳云婆婆望著鳳傾顏，目光漸漸柔和，微微一笑道：“傻孩子，為什么要這么做？”

鳳傾顏嬌軀驀然一震，抬頭瞧向鳳云婆婆，她沒想到，鳳云婆婆竟然了解她如此之深。

鳳云婆婆將她的嬌軀摟入懷中，嘆了口氣道：“想哭，就哭出來吧！”

“婆婆！”鳳傾顏再也支撐不住，淚水順著臉頰滾滾而落。

“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感覺心里好痛啊！婆婆，你說我是不是更殘忍？”鳳傾顏哽咽著說道，淚水好似瓢潑大雨，稀里嘩啦的流落在地。

鳳云婆婆輕輕拍打著她的玉背，柔聲道：“傻孩子，婆婆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對他來說，你或許是殘忍的，但你身上，何嘗不是背負著與他一樣的痛苦？”

“可是，我終究還是讓他傷心了啊！婆婆，為什么鳳凰閣會有這樣的規矩？從前沒有見到他的時候，我什么都不會想，那神龍島的龍牙傳人，嫁了也就嫁了，但老天為何偏偏讓我遇到他？”鳳傾顏說道這里，嬌軀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不等鳳云婆婆開口，她繼續說道：“我為了尋找第八次涅槃重生的契機，選擇了離開鳳凰閣，踏上尋道之路，但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想要徹底的忘記他，因為我知道，我們之間，根本就無法在一起！”

“但是，為何又在我重生之后，再一次的遇見他？再一次的喜歡上他？婆婆，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啊！”顏青青忍不住有些痙攣。

她的氣息，十分混亂，抽咽著，似乎連氣也喘不上來。

鳳云婆婆望著她宛若杜鵑啼血一般的悲鳴，一顆心也是疼痛了起來，她的手臂，撫摸著鳳傾顏的臉頰。

道：“丫頭，世間的一切，自有定數，當初鳳凰閣的老祖，便是創世龍神的正妻，當年正邪大戰，她隨著創世龍神一同，隕落在天地之間。后來，鳳凰一脈的傳人，開創了鳳凰閣，鳳凰閣創立之始，舉步維艱，若不是神龍島的庇護，怕是無法成就今日的地位，當年的鳳凰閣主，為了遵循鳳凰老祖的意愿，立下誓言，后輩弟子有成就九轉涅槃者，為鳳凰天女，鳳凰天女，必要下嫁與龍牙傳人，否則終身不嫁！”

“這是老祖流傳下來的口諭，也是第一代鳳凰閣主一直念念不忘的警戒，身為鳳凰閣的一員，我們只能夠遵守！”鳳云婆婆說道這里，她蒼老的臉上，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苦楚，抬頭望著天際，竟是癡了。

鳳傾顏猛地抬起頭來，瞧向鳳云婆婆，忽然道：“可是婆婆，我聽說，曾經鳳凰閣的第一代鳳凰天女，就沒有下嫁給龍牙傳人，而是與另外一名神龍島的天才弟子遠走高飛！”

“住口！”鳳云婆婆忽然厲聲喝道，讓鳳傾顏也是嚇了一跳。

鳳云婆婆的臉色，出奇的難看，旋即目光再一次的化為柔和，嘆息道：“那個人，也是因為年幼無知，才選擇了走上那條讓她后悔終生的道路，我們都是鳳凰閣的弟子，鳳凰閣與神龍島一樣，都肩負著天下蒼生的重任，魔門隨時有可能進行反撲，如果龍牙傳人不出現，鳳凰天女不與龍牙傳人成親，合二為一，根本就不是魔神傳人的對手，因為創世龍神當年因為創造萬物，已經損耗了大量的精元，他即便將自己的血脈傳承下來，也并未如同魔神一般，留下所有的傳承！”

“孩子，你不僅僅是鳳凰閣的鳳凰天女，也是整個天下的鳳凰天女，所以，有些事情，你必須要做！”

鳳傾顏拼命的搖頭，拼命的后退，不過后退了十余步，又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她想要嚎啕大哭，卻連一絲聲音也發布出來。

鳳云婆婆緩緩走到了她的面前，淚水也是流落了下來，微微道：“那個小子，是神龍島的棄徒，失去了競爭龍牙傳人的資格！一旦失去競爭資格的弟子，都會被抽取體內的血脈，丟入亂葬崗，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活過來的，但是，他始終不可能會成為龍牙的傳承，傻孩子，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鳳傾顏微微閉上雙目，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帶著一點霧氣，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既然這樣，為何還要讓我恢復前幾世所有的記憶？為何不直接讓我忘掉所有的一切？這樣做，太殘忍了啊！”鳳傾顏哽咽著說道。

她的聲音，低沉沙啞，卻又充滿了深深的無奈和苦澀。

鳳云婆婆微微蹲了下來，道：“一切，就當成是一個回憶吧！他選擇了你，你也選擇了他，你們畢竟，曾經經歷過一段快樂的日子，那就將它完全當成是心中那一片最美好的世界，讓它永遠停留在那里吧！”

鳳傾顏睜開了雙目，美眸已經變得通紅一片，她的眼中，沒有一絲的神采，苦澀的搖了搖頭道：“可是，我真的能夠忘記么？龍云。。。龍云。。。他的名字，怕是我永遠都無法忘記了！”

“龍云？”鳳云婆婆聽到這個名字，忽然間渾身一震，她不可思議的瞧向鳳傾顏，急聲問道：“傾顏，你說，那個小子，他。。。他叫什么名字？”

鳳傾顏眼神充滿了無力，有些木訥的瞧向鳳云婆婆，道：“他叫龍云，龍神的龍，白云的云！”

“龍云？他竟然叫龍云！他竟然叫龍云。。。”鳳云婆婆猛地退后了兩步，步履蹣跚，踉踉蹌蹌，好像隨時有可能摔倒一般。

“婆婆！”鳳傾顏急忙踏前一步，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軀，急聲問道：“婆婆，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鳳云婆婆的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容，她搖頭自嘲道：“竟然是他，竟然會是他，果然，是我自己釀下的苦果，如今，竟然全部都找上頭來，因果循環，當真是因果循環啊！”

鳳傾顏聽到鳳云婆婆口中不著邊際的話，一時間竟是怔在了那里，他不知道，鳳云婆婆為何聽到龍云的名字，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鳳云婆婆搖頭了片刻，氣息逐漸平靜了下來，目光落在了鳳傾顏的臉上，一抹慈祥浮現而出：“孩子，或許，你真的是對的，去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婆婆不會攔著你，也沒有人會攔著你，婆婆會永遠站在你的身邊！”

鳳傾顏渾身一震，她不可思議的瞧了一眼鳳云婆婆，他不知道，為何鳳云婆婆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經過了這么短暫的一瞬間轉移了意識，她已經開始逐漸想得明白，此刻的她，畢竟不只是顏若傾和顏青青的融合。

還有前幾世的生活經驗，所以她微微苦笑著了一下，勉強擠出一絲艱難的笑容道：“婆婆，你放心，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龍云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相見不如不見，今日我絕情的話，怕是已經無法挽回，他，終其一生，怕是也不會原諒我了吧！”

“孩子，你錯了！我雖然之前說他朝三暮四，與那魔門和海族的兩個小丫頭糾纏不清，但是我能夠看出，他對她們兩個和對你，都是一樣的目光，那種目光，更多的是體貼，而不是愛，只是，當你九次涅槃重生之后，恢復了所有的記憶，他在那一刻流露出來的光芒，才是真正的愛，愛到盡頭，也是哀莫大于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