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0、文若星嚎啕大哭

教育局長 2530、文若星嚎啕大哭

方圓的話擲地有聲，更石破天驚。王國棟的臉色一時之間變得很難看，難道自己看中的、提拔和推薦的秘書長，竟然也是一個貪官嗎？

被方圓說破了心事，點到了根子上，明裕云再也坐不住了。再說下去，自己的一切可能都要完蛋！明裕云站起來，指著方圓的鼻子：“方圓你不要胡亂咬人。要舉報別人，必須在證據！”方圓坦然應對：“明秘書長，不要激動。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這么激動，是說明你心虛，還是說明你著急？”

田國華鼓起了掌：“好，有意思。國棟書記，赴晚宴的時間已經過了，我們不能讓同志們等太久，是不是？”王國棟想到了今天的歡迎晚宴，說：“好，關于網貼的事情就先討論到這里。勝忠部長，市委宣傳部拿出一個意見，明天報我。”竇勝忠說：“這個意見不好拿啊！”王國棟說：“一切實事求是。”竇勝忠說：“明白了。晚宴我晚一點過去，請田部長多多原諒。我先把手頭的工作要完成好，明天向王書記交差。”田國華說：“理解，理解。勝忠啊，一定要實事求是啊！”竇勝忠說：“一定按田部長和王書記的意見辦。”

田國華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市委宣傳部。局面已被方圓默契地給攪渾了，這就足夠了。至于明裕云怎樣被處分，這個就不是田國華要考慮的事情了。宣傳部長不能干組織部長的事情，也不能干紀委書記的事情。做事有分寸，不能逾矩過線。到目前為止，還是在處分網貼之事，這是宣傳部長的職責，畢竟省里趙書記、馮省長都恐怕是知道了。現在網絡如此發達，一點小事都有可能被渲染成大事，如此敗壞黨委和政府形象的事情，市里怎樣來決定處分，恐怕最后還要受到省里的影響。這個實事求是，難度不小啊！按照中國當前遮、捂、蓋的傳統，想公開很難，想完全地遮掩，恐怕也不容易啊！畢竟網絡實在是太發達了，網民的監督無處不在，人民的監督無處不在！許多都市報、早報、晨刊、晚報之類的小報，非常喜歡報道發生在異地的官員腐敗案件，以吸引讀者的眼球，恐怕這一兩天，全國會有不少的都市報系的報紙都會刊登這件事吧。

房間里，只剩下竇勝忠與方圓兩個人。竇勝忠說：“小方，這件事很麻煩啊！”方圓說：“我自己倒不怕麻煩，但是我就怕給領導添了麻煩，給我的這個學生添了麻煩。”竇勝忠說：“麻煩是一定的了。你看到了嗎？王書記現在很被動，而我現在也處境尷尬，至于你的學生，她個人不會受到什么影響，她的老爸老媽，恐怕就會受到牽連了。”方圓嘆了一口氣：“其實明裕云給我穿小鞋，我原準備一直隱忍下去。但現在已經撕破臉皮，也就沒什么可忍的。我相信，王書記如果親自揪出明裕云，是反腐敗的成績，而不是錯誤。”竇勝忠說：“錯！官場有的時候不在原則，而在人心。如果贏了原則，得了政績，卻失了人心，是官場之大忌！沖自己人下手，固然在原則上是對的，但是會讓其他的自己人寒心哪！官場之微妙，并不是一個原則、一個政績，就能說明白的。更何況，在市委常委會上，明裕云的一票也是很關鍵的，每一票其實都很關鍵。多數人都有點騎墻，都希望順大流，都會倒向強勢一派。甚至包括我，雖然說平常我總是投票支持王書記，但真地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真地到了這一票可能決定我命運前途的時候，我這一票可能會有任何選項。”

方圓默然。應該說，竇勝忠說的都是實話，沒有客套和虛偽的成分。越是這樣，方圓越覺得對不起王國棟。

竇勝忠說：“看到了嗎？田部長很開心。”方圓說：“看到了。”竇勝忠說：“田部長到東州，絕不是掛牌這么簡單。現在，東州這灣水，徹底地渾啰。”

啊！原來如此！方圓這個時候也有點想明白田國華更深層的意圖來，雖然不是十分清晰，但也能若隱若現了。方圓問：“水渾了，有什么好處？”竇勝忠笑了笑：“渾水才能摸魚呀！”這也是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夠方圓消化半天的。看起來，東州的政局正在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滑落。想到這一點，方圓的心情沉重起來。誰不希望渾，王國棟！他作為市委書記，無法掌控全市的大局，導致局面混亂局勢渾濁，這是市委書記無能的表現；誰希望渾？宋云生！當然還有田國華。在市和省兩個層面，都有利可圖，有機可乘。宋云生想更上一層樓，田國華又何嘗不是？啊！如果王國棟因此而調離東州，這是對自己極其不利的一件事情，在這樣的局面下，自己又該怎么辦呢？

竇勝忠說：“小方，今天事情特殊，時間緊急，我就不留你了。宣傳部馬上要召開緊急部務會，研究解決網貼的問題。我布置完工作，要去市委賓館，參加歡迎晚宴。吃完飯，我就要回來，繼續把網貼的事情拿出一個初步意見，明天一早請王書記決斷。”方圓說：“謝謝竇部長您講的這些話。有些事情，您不點撥，我真看不明白。”竇勝忠笑了笑：“您看明白了，才能想好下一步怎么辦。有一點我想跟小方說，什么時候，我都愿意做你的朋友。”

方圓站起來，鞠躬向竇勝忠表示感謝。帶著余聿、文若星離開市委宣傳部，方圓說：“余聿，找一家飯店，一起吃個飯，然后你送文若星回家。”余聿說：“好的，校長。”文若星說：“校長，沒事吧。”方圓看著文若星，平靜地說：“只要我還在東州，沒有人能傷害你。”文若星笑了，笑得花枝璀璨，艷驚四座：“我就知道的。”一個媚眼電波飄過來，電得方圓心頭突跳，電得余聿膽戰心驚。

剛剛走出市委大樓，忽然聽到文若星驚奇地喊：“爸、媽，你們怎么來了？”文若星的爸爸文雄一步走上前，掄圓了手臂，“叭”，響亮的巴掌聲驚動了周圍許多人。接著，因為非常疼痛，文若星嚎啕大哭的聲音在已經寂靜下來的市委大院嘹亮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