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漫長漂流

星際之軍醫傳奇 第6~7章 漫長漂流

機兵都自爆了，成了一堆金屬垃圾，沒有它們提供推進力，戈軒也成了漂流物。好在這里剛剛經過大戰，龐大的戰場還來不及清掃，存在大量殘骸，他通過推動殘骸獲得的反作用力前進，三天后終于靠近一艘被擊毀的龐大戰艦。

戈軒精神一振，找到一個口子爬進戰艦。他希望能在戰艦殘骸中找到食物，以及類似機兵的東西，哪怕沒有完好無損的，只要經過修理后大體能用就行。對于他這位出色的機具醫師來說，修理一架機具自然信手拈來。

可惜的是，這艘戰艦外殼嚴重變形，幾乎不可辨識原本的形狀，以至于戈軒沒發現它是神族的戰艦！進去之后戈軒才認識到這個錯誤，花了大力氣跑進來，是白做工了。

現在面臨生存問題，他沒心思研究神族的戰爭機具，匆匆找了些壓縮食物墊饑后，就想退出，三天來默不做聲的神腦發話了。

這三天，神腦一直在全力吸收整理主人的資料，不過主人身邊的一切，它也在默默關注，此刻發現這是它本族戰艦殘骸，不由興奮起來，告訴戈軒，這種類型的戰艦上配置有機兵！

「主人，那架東西就是神族機兵，它不僅體積比人類的大得多，功能也更先進！主人您是工程兵出身，掌握了很全面的修理知識，只要有我指導，很輕松就能修繕它！」

戈軒向漆黑的隧道頂端望去，在扭曲的走廊終點，他的紅外感知界面中出現一架奇怪的機具，外形酷似鯨鯊，如果它是機兵，體型確實遠遠大于人類制品。

經過他檢查，發現鯨鯊機兵嚴重受損，神腦卻告訴他，即便這樣，仍是可以修好，只是需要適當的設備與工具。

經過這樣的大戰，殘骸中保留下來的維修設施與修理工具并不多，也沒多少是完好無損的，而戈軒的五架機兵自爆了，他只撿回一些必須用品，包括兩份機密資料、軍人卡以及替換的太空戰甲，原先攜帶的工程器具都不見了，這樣一來，必須先修理神族器具。

在神腦幫助下，艱苦的工作開始了。

沒有任何輔助工具，就想修好一大堆東西，如同一無所有的野人在古文明遺址上復制出先進設施，幾乎不可能實現。好在野人有一位知識全面的導師，自己也是熟練工，有這樣的條件，不可能就成了可能。

星空中無歲月，據戈軒估計，他在殘骸中一呆就是一季，因為空間磁暴減弱了，這說明磁暴季業已過去，他終于得到了一套還算全面的神族工程師器具。

經過這一過程，他對神族的科技有了初步了解。

由于神腦無私的指導，加上他人類工程兵的扎實基礎，神族的先進技術被他系統吸收，并歸納總結，形成了一套他自己的東西。經過一季的努力，對某些領域，他理解得甚至比神族工程師更深刻！

神腦對他這方面的天賦并不感到驚訝，它更加驚奇的，還是戈軒的能量環！

修繕工具的過程中，戈軒的能量環起到了極大作用，紅外探測可以確定工具內部的損傷，而紫外線的能量可以固化某些液體材質，進行光刻，并分析物質的元素組成！

然而，當修理神族機兵的工作正式展開后，神腦還是無法確定戈軒能量環的屬性。它本想把這種能量環研究透徹了，再教導戈軒如何使用它們，給新主人一個驚喜，好夸耀自己的功勞，誰知這么長時間也沒結果，它終于按捺不住，主動提出這個問題。

「主人，根據多年來的研究，我曾經推測有肉眼看不見的光環，可惜一直找不到這樣的人類，上次在幾十萬人類光環步兵中，也沒有這種光環存在，想不到它卻在您身上突然出現，而且還是雙光環，紅外色系、紫外色系都全了！」

戈軒嗯了一聲，不置可否。自從那天在混沌湯中變異后，他一直覺得自己雙環作用不大，只能產生紅外線與紫外線，除了輔助修理工作，幾乎沒什么攻擊能力，僅有的一次攻擊，就是上次收服神腦時曾用紫外環破壞它細胞的DNA鏈。

誰知神腦下面的話卻讓他一愣。

「主人，這些天我看您僅僅使用過紅外線與紫外線，不過……據我研究，這其實不是能量環的屬性！」

看到戈軒不理解，神腦繼續提醒說：「我的貓熊身軀使用了神族最先進的材質，難道區區高強度紫外線，就能讓我覺得無法忍受嗎？」

這么一說，戈軒確實迷惑了。宇宙空間到處都是高能射線，特別是在這個混亂的星垣，而他發現神腦時，它正暴露在高能射線中。按理說，高能射線的襲擊它都不怕，怎么會怕紫外線照射？

神腦不等他問出口，主動解答了他的疑惑：「一般情況下，光環武士發動攻擊時，能憑借能量光環來調動周圍的宇宙能量，進行適當操控，形成有效攻擊。比如橙色系射線環，擁有這個光環的人，能夠通過橙色光環來感受同頻宇宙能量，進行操縱后形成射線，射向目標。而您那天的動作……卻是直接用能量光環本身來攻擊！」

頓了頓，它繼續說：「這樣的情況，我從未發現過！在您攻擊我時，能量環直接籠罩了我，紫外線并非從外面射入我體細胞，而是直接在我體細胞中形成，這樣一來，我的能量護罩完全失去了作用，細胞核受到打擊，所以才受不了！」

戈軒恍然大悟。蟲族有自己的能量護罩，人類為了與之對抗，經過多年基因改造，擁有了能量環，也能形成自己的護罩，神族想必也有。可不論什么護罩，它們都是對外的，如果攻擊源位于護罩內，護罩的屏蔽作用就完全失去效力，只能挨打了。

想到這里，戈軒心中一喜。這些天，他一直輕視自己新得的雙光環，就因為它們毫無攻擊能力。現在看來，它們也是能攻擊的，只是必須貼近目標，因為能量環要隨身體移動。

感覺到他愉快的心情，神腦卻再次提出先前的問題：「主人，其實……您雙環的運用，肯定不會就這么簡單！」

「怎么？難道還有其他作用？」

「怎么講呢？」神腦考慮一下，說，「能量光環的頻譜色彩與它的屬性毫無關系，按理說，您的光環雖然是紫外色系、紅外色系，但它們的作用并非是發出紫外線與紅外線！」

見戈軒還未理解，它解釋道：「比如紅色系核爆環，擁有這種紅色光環的人，能夠操縱核爆，攻擊力極強！可是，核爆是紅光發出的嗎？確切地說，紅色光環與核爆毫無關系，即便紅色光環籠罩了目標，目標也不會發生核爆！光環只是光環武士與宇宙能量溝通的媒介而已，通過光環，光環武士感應到同頻宇宙能量，進行適當操縱，這才形成了核爆！」

這么一說戈軒總算明白了。紅色系的人，他們的光環只是呈現特定紅色，如果他們像自己一樣，拿光環來攻擊，那將毫無效果。再強烈的紅光也不能像紫外線一樣，破壞生物細胞的DNA鏈。

這也就是說，紅色系光環的屬性是核爆。那么，自己的雙光環，屬性又是什么呢？

他陷入了沉思。

「主人，您現在只是出于自己的本能來運用能量環，短時間內，我們也無法了解它們到底有其他什么作用，與其冥思苦想，您不如提高能量環的強度，能量環的威力是與它的強度成正比的。」神腦提出了建議。

戈軒點點頭，說：「那怎么才能提高強度？」

「這個嘛……無外乎多加使用而已！您經常進行修理工作，光環強度自然會提升，不過，要想大幅度提升，還必須制定嚴密的訓練計劃，請主人放心，訓練計劃就由我來制定，保證您得到最迅速的提升！」

神腦非常有信心。還沒來銀河系前，它已經研究多年，在神族最高科技支撐下，系統地總結了能量環屬性，人類對光環步兵的訓練方法與手段，還沒它懂得多，它自然敢這么說。

接下來的日子，戈軒一邊訓練，一邊修理機兵。

由于有了趁手工具，修理速度非常快，第一架機兵他僅僅用了三天時間，第二架用了兩天不到，第三架更快……隨著熟練度的提高，及對神族戰爭機具更全面的了解，他修理的速度越來越快。如果不是戰艦僅僅只剩下殘骸，缺乏材料，他或許還能修好這艘戰艦！

大約又過了一個月，七十八架神族機兵列成方陣，威風凜凜站在他面前。

終于到了離開殘骸的時候。而在神腦評價中，戈軒已是一名「合格」的神族星戰工程師了。神族的星戰工程師又叫做「戰甲召喚使」，相當于地球人機具醫師加科研人員的組合，但是他們在神族中的地位遠比機具醫師高得多。

當然，神腦的評價向來苛刻，戈軒并不了解「合格」這兩個字的含義。其實大多數神族高等級工程師如果來到神腦面前，它恐怕都會搖頭說「不合格」，至于神族普通工程兵，神腦根本是直接忽略，那些人是連讓它評價的資格都沒有的。

帶齊工具，搜刮了殘骸內所有的能量水晶，交給第一架修好的機兵保管，戈軒帶領它們上路了。

現在的條件比以前好得多，神族機兵體型龐大，身軀中部有能夠容納一個人的艙室，戈軒能悠閑地呆在艙室中，讓機兵承載著前進。這樣一來，速度快了不少，據神腦測算，或許只要七八個月，就能抵達那顆「莫愁晶礦星」。

宇宙空間距離遙遠，動輒都以光秒、光年來計算，沒有空間跳躍能力，僅僅用七八個月時間抵達一顆肉眼中芝麻大小的行星，已是非常快了，戈軒對此很滿意。但讓他頭痛的是，食物所剩無幾，而他卻發現了一頭鷹眼蠅！

鷹眼蠅是蟲族軍醫豢養的一種宇宙生物，牠們并無智慧，算不上蟲族的一個種族，可牠們卻在戰爭中被廣泛使用。

體型較小，使牠們不易被發現；銳利的鷹眼，能讓牠們掃描到宇宙空間幾萬公里外的物體；堅硬的甲殼，使牠們防御力相當不錯，即便碰到人類光環步兵，也不是沒機會逃走。因此，牠們常常被當成低級偵察兵以及清掃戰場的后勤兵。

對于戈軒而言，一兩頭鷹眼蠅夠不上威脅，十幾頭也不在話下，然而他卻知道，只要出現一頭鷹眼蠅，后面即將涌現的，絕非只是十幾頭，而是無窮無盡！

鷹眼蠅這種生物并不挑食，什么都吃，牠們天生能直接吸收宇宙能量，戰場上殘存的能量對于牠們來說是大補品！另外，為了補充蛋白質，牠們也吃尸體，干尸、碎尸、殘尸、腐尸、尸塊都不放過。蟲族生態特殊，所以也不介意牠們吃自己人的尸體。

由于鷹眼蠅繁殖能力驚人，只要獲得足夠的蛋白質補充，馬上就能排卵，戈軒真有點不敢想象，這樣一場大戰下來，將會誕生多少鷹眼蠅？幾萬億還是幾兆億？

戈軒歷經多次大戰，親眼見識過鷹眼蠅的恐怖！牠們就像蝗蟲一般，會把戰場上所有一切都吃光，直到沒有吃的東西了，牠們才開始大批餓死，而餓死的鷹眼蠅又會成為同類的食物，如此反復，直到戰場成為一片虛空！

每一次地球人與蟲族大戰后，牠們都會出現，這是蟲族施加給地球人的恐怖，意欲以此來震懾人類。現在的他能在蠅災中幸存嗎？

不久之后，戈軒顧不得再考慮這個問題了，回落環的塵埃中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點，幾乎覆蓋整個視野！

對于一般意義上的人類勇士而言，他們早就絕望了。即便一頭成年飛龍在此，恐怕也會轉眼變成白骨，最后骨渣也剩不下，何況弱小的人類呢？神腦也是這種想法，所以焦急萬分，它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

然而它并不知道，此刻新主人心中毫無恐懼的念頭。

戈軒一向認為恐懼于事無補，只會讓自己陷入深淵，最后灰飛煙滅。他嘆了口氣，走出機兵胸腹部的小艙室，然后手持合金刀，一馬當先，帶領全副武裝的機兵迎了上去。

在無邊無際的鷹眼蠅大軍面前，戈軒率領區區七十八架機兵發動了逆襲！

神腦看到這一切，差點以為自己感知回路出了問題，根本不敢置信！

「瘋了！瘋了……」它的運算回路一下子熱了起來，差點當機。這位新主人到底是位膽略過人的英雄，還是個瘋子呢？

這時戈軒已經與鷹眼蠅接觸了，背后的噴射裝置帶著他一個回旋，然后他猛地一揮刀，大喝一聲，與人頭大小相仿的蠅頭飛了起來。被混沌湯浸泡過后，戈軒力大無窮，身手極其敏捷！

一場曠日持久的血戰正式拉開序幕……

莫愁晶礦星地表。

一座幻影懸浮臺正在大戈壁上前進。這是人類強大的地表戰斗平臺，能夠貼著星球地表無視障礙物懸浮前進。

它裝備了大功率干擾炮，并擁有一座擴散式光束炮塔，在炮塔四周的平臺上，還有一定數量的偵察機與攻擊機，可執行大范圍搜索任務。另外，它還裝備了裂縫發生器，可以扭曲陽光，在光線中形成裂縫，使它達到隱形效果。

剛剛過去的大戰，人類與蟲族都喪失了大量戰爭機具，這么一座幻影懸浮臺就顯得彌足珍貴。

現在，這座幻影懸浮臺上承載了一支三百人組成的隊伍。這是一支人類特遣隊，成員都是從光環步兵中層層選拔出來的，能量環等級全部達到四級以上。

七色系能量環中的每一個色系，都從一到九分成九階，越往上能力越強。從三階開始，存在一個瓶頸，只有突破這個瓶頸，才能晉升到中階的第一個階段四階。然而，能夠突破這個瓶頸的人萬中無一，由此可以想象這支隊伍的強大，他們可說是人類精英！

也因此，這些人對于自己枯燥乏味的任務非常不滿。他們是從首都星來的特遣隊，剛趕到這里就離開基地，執行搜救任務。

上面的命令很奇怪，讓他們搜救一位議員。據信這位議員在大戰爆發時，不在督戰艦上，而是在莫愁晶礦星視察，因此沒有隨著督戰艦的爆炸而殉國。可他最后出現的地點，是在大戈壁盡頭，那里現在已經成了蟲族基地。

幻影懸浮臺指揮室中，此刻正站立著兩位少女，都一身戎裝，看起來英姿颯爽。兩女面目如畫，容貌十分相似，顯然是一對姊妹花。這對姊妹花一個滿臉傲氣，驕橫跋扈；另一個顯得端莊淑雅，冷靜恬淡。

兩女出身于軍人世家微生家族，傲氣的叫做微生紫佩，由于有著修理上的特長，因此臨時兼職隊伍中的機具醫師，主管工程與后勤；而端莊的那位叫做微生琴清，正是這支隊伍的指揮令使。

望著窗外一望無際的戈壁灘，微生紫佩皺了皺眉，一臉不耐煩地說：「姐姐，上面真是無聊！這么遠把我們調過來，就是為了找一個人？前方已是蟲族天下，經過這么久，那位議員大人還可能活下來嗎？真是開玩笑呀，讓我們跑來這里白忙活，而我們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呢！」

微生琴清微微搖頭，道：「命令上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既然這樣，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找找看，妳就耐心一點吧。」

雖然這樣勸妹妹，其實她自己也覺得奇怪。那個命令的詳細情況只有她清楚，命令最后有一條附加條文，就是如果那位議員還活著，要第一時間把他冰凍起來，秘密移交大本營。而簽發這個命令的……居然是總理閣下！

正在她思考時，通訊器中忽然傳來哨兵的聲音：「報告令使！前方天空發現三頭鷹眼蠅！」與此同時，三級警報被拉響了。

微生紫佩哼了一聲，不悅地說：「大驚小怪！區區三頭鷹眼蠅有什么好緊張的，竟然還拉警報？直接殺了不就得了！」

微生琴清顯然不像妹妹那么輕松，她想起了有關鷹眼蠅的恐怖傳說，立刻斷然喝道：「全體就位！準備戰斗！」

整座幻影懸浮臺頓時忙碌起來。望著備戰的手下，微生琴清心中憂慮。

鷹眼蠅一出現就是無窮無盡，決不會只有區區三頭，自己這支特遣隊能應付嗎？或者……是不是該立即掉頭逃跑呢？只是……在這無遮無攔的大戈壁，以幻影懸浮臺的速度，能逃出鷹眼蠅的追殺嗎？

她的心仿佛墜入了冰窖……

宇宙空間各個宙域時光流速略有不同，也不知過了多久，據神腦測算，差不多經過了銀河標準歷的七個多月，戈軒終于沖出了鷹眼蠅狂潮，頭頂那顆褐色的富礦星球遮蔽了半個星空，他甚至已經能看到星球上的山巒。

七個月來，戈軒是在連續殺伐中度過的。壓縮食物早已吃完，可他卻把鷹眼蠅的尸體作為食物，那散發著腐臭腥膻氣味的尸塊讓神腦覺得惡心，它怎么也想不到，戈軒竟能面不變色吃下去，就像茹毛飲血的野人！

說戈軒茹毛飲血或許不正確，因為他不飲血，飲的是鷹眼蠅粘稠惡心的混濁體液！那體液中還時不時冒出寄生在鷹眼蠅體內的尸蟲！

每每看到鷹眼蠅被戈軒砍死時飛濺的尸蟲、尸水與爛肉塊，神腦就在想，如果自己有人類的胃，那么它恐怕早就把胃酸嘔光了。它的感覺都如此不堪，可想而知當事人會怎么樣。神腦真懷疑戈軒不是人類，正常人能忍受這樣的非人生活嗎？

后來神腦也麻木了，每當面對的蠅群數量減少，它就讓戈軒進入機兵的艙室睡覺休息，由它指揮機兵繼續沖刺。等戈軒醒來，或者突然遭遇密集蟲群，它就再把指揮權交還給戈軒。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今天，他們終于艱難的抵達莫愁晶礦星。

神腦精確地統計出，截至今日為止，戈軒的合金刀一共更換了七百八十六次，要不是在那座殘骸中搜刮了神族不少好東西，或許戈軒早就只能用鈍刀殺蠅了。而七十八架機兵，僅僅幸存下七架，連一個零頭都不到。即便這幸存的七架，也都破損不堪，就像廢棄金屬回收站中的機具殘骸。

不過，神腦與戈軒都沒發現，經過漫長的殺戮與幾萬次生死一瞬，這僅存的七架機兵，都發生了一些莫名的變化，它們的電子瞳會時不時散發出奇怪的異彩。

眼看星球近在眼前，鷹眼蠅也越發稀疏，神腦終于感覺安全了，同時回想起主人這七個月的變化。

首先，主人的氣質變了，具體有哪些改變，神腦也不清楚，它只知道，現在的鷹眼蠅只要嗅到主人的氣息，就像見鬼一樣，紛紛閃避。

或許主人殺了太多太多鷹眼蠅，身上不知不覺沾染了一種殺氣，在那些鷹眼蠅心目中，他已成了不折不扣的血屠夫。即便兇殘如鷹眼蠅，也會不由自主害怕。

其次，主人的能量雙環更加厚實，強度遠大于從前。

能量雙環除了生成紫外線，殺死鷹眼蠅的神經細胞外，被其籠罩的機兵，電磁護罩強度居然大幅攀升！這也是機兵能堅持到今日的原因之一。護罩強化，使它們的防御力大大增加。

另外，在雙環籠罩下的機兵，自身能量利用率上升，面對高強度戰斗，它們消耗的能量水晶不升反降。

神腦就此總結出一點，它的新主人所擁有的能量環，應該是一種戰輔屬性的特殊能量環，能夠使群體得益！這倒與主人機具醫師的身份相符，相當于綠色系生命環之于生命醫師。但綠色系生命環雖能救人性命，卻很難大幅增強別人的戰斗力。

在神腦想這些時，戈軒卻在考慮自己的任務。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既然大元帥微生鑫卓臨終下了命令，他就必須執行到底。

有關奧多諾霍族的第一手資料，他可以交上去，但是那個罷黜總理宰父柳家的決議案怎么辦？

接受任務的十多個支隊長中，現在只有他還存活，所以智能軍人卡已經把完成任務的獎勵提前給了他，就是直接提升他為中將，但這個身份能不能得到上面的認可還說不準，如果他貿然把議會決議案宣布出來，不說沒人相信，恐怕總理宰父柳家第一時間就會對付他。

戈軒不是七年前毫無見識的小兵，七年血與火的生涯讓他迅速成長，明白許多道理。據他猜測，這次軍事冒險行動是宰父柳家一手策劃，意圖利用這場規模空前的大戰轉移民眾視線，保住他的政治地位。

可是神族突然出現，導致全軍覆沒，議員們等于間接被宰父柳家害死了。現在宰父是戰時總理，又沒有議會制衡，可謂權勢熏天！理智告訴戈軒，現在的他不可能與總理叫板。

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正在他深思時，神腦忽然說：「主人，經過長時間高強度戰斗，我們的能量水晶已經不多，剛才我放出探測波，發現下方一個巨大的戈壁灘上有座水晶礦，我們先去那里補充能量吧？」

「也好！」戈軒實在想不出如何處理決議案，暫時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