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屋首頁| 總點擊排行| 周點擊排行| 月點擊排行 | 總搜藏排行 繁體中文版| 收藏黃金屋| 設為首頁
 
黃金屋中文,黃金書屋 黃金屋中文,黃金書屋
首 頁 手機版 最新章節 玄幻·奇幻 武俠·仙俠 都市·言情 歷史·軍事 游戲·競技 科幻·靈異 全本·全部 移動版 書架  
  文章查詢:         熱門關鍵字: 道君 大王饒命  神話紀元  飛劍問道  重生似水青春  
黃金屋中文 >> 水滸傳  >>  目錄 >> 第三十一回 張都監血濺鴛鴦樓 武行者夜走蜈蚣嶺

第三十一回 張都監血濺鴛鴦樓 武行者夜走蜈蚣嶺

作者:施耐庵  分類: 武俠 | 四大名著 | 施耐庵 | 水滸傳 | 更多標簽...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水滸傳 第三十一回 張都監血濺鴛鴦樓 武行者夜走蜈蚣嶺

第三十一回張都監血濺鴛鴦樓武行者夜走蜈蚣嶺第三十一回張都監血濺鴛鴦樓武行者夜走蜈蚣嶺話說張都監聽信這張團練說誘囑托,替蔣門神報仇,要害武松性命,誰想四個

人,倒都被武松搠殺在飛云浦了。當時武松立于橋上,尋思了半晌,躊躇起來,怨

恨沖天:“不殺得張都監,如何出得這口恨氣!”便去死尸身邊,解下腰刀,選好

的取把,將來跨了,揀條好樸刀提著,再徑回孟州城里來。進得城中,早是黃昏時

候,只見家家閉戶,處處關門。但見:

十字街熒煌燈火,九曜寺香靄鐘聲。一輪明月掛青天,幾點疏星明碧漢。六軍

營內,嗚嗚畫角頻吹;五鼓樓頭,點點銅壺正滴。兩兩佳人歸繡,雙雙士子掩書

當下武松入得城來,徑踅去張都監后花園墻外,卻是一個馬院。武松就在馬院

邊伏著,聽得那后槽卻在衙里,未曾出來。正看之間,只見“呀”地角門開,后槽

提著個燈籠出來,里面便關了角門。武松卻躲在黑影里,聽那更鼓時,早打一更四

點。那后槽上了草料,掛起燈籠,鋪開被臥,脫了衣裳,便睡。武松卻來門邊

挨那門響,后槽喝道:“老爺方才睡,你要偷我衣裳,也早些哩!”武松把樸刀倚

在門邊,卻掣出腰刀在手里,又“呀呀”地推門。那后槽那里忍得住,便從床上赤

條條地跳將起來,拿了攪草棍,拔了。卻待開門,被武松就勢推開去,搶入來,

把這后槽擗頭揪住。卻待要叫,燈影下見明晃晃地一把刀在手里,先自驚得八分軟

了,口里只叫得一聲:“饒命!”武松道:“你認得我么?”后槽聽得聲音,方才

知是武松,便叫道:“哥哥,不干我事,你饒了我罷!”武松道:“你只實說,張

都監如今在那里?”后槽道:“今日和張團練、蔣門神,他三個吃了一日酒,如今

兀自在鴛鴦樓上吃哩。”武松道:“這話是實么?”后槽道:“小人說謊,就害疔

瘡。”武松道:“恁地卻饒你不得!”手起一刀,把這后槽殺了。一腳踢過尸首,

把刀插入鞘里,就燭影下,去腰里解下施恩送來的綿衣,將出來,脫了身上舊衣裳,

把那兩件新衣穿了。拴縛得緊湊,把腰刀和鞘跨在腰里,卻把后槽一床單被,包了

散碎銀兩,入在纏袋里,卻把來掛在門邊。又將兩扇門立在墻邊,先去吹滅了燈火,

卻閃將出來,拿了樸刀,從門上一步步爬上墻來。

此時卻有些月光明亮。武松從墻頭上一跳,卻跳在墻里,便先來開了角門。掇

過了門扇,復翻身入來,虛掩上角門。都提過了,武松卻望燈明處來,看時,正

是廚房里。只見兩個丫鬟,正在那湯罐邊埋冤說道:“伏侍了一日,兀自不肯去睡,

只是要茶吃!那兩個客人也不識羞恥,得這等醉了,也兀自不肯下樓去歇息,只

說個不了。”那兩個女使,正口里喃喃訥訥地怨悵,武松卻倚了樸刀,掣出腰里那

口帶血刀來。把門一推,“呀”地推開門,搶入來,先把一個女使角兒揪住,一

刀殺了。那一個卻待要走,兩只腳一似釘住了的,再要叫時,口里又似啞了的,端

的是驚得呆了。休道是兩個丫,便是說話的見了,也驚得口里半舌不展。武松手

起一刀,也殺了。卻把這兩個尸首,拖放灶前,去了廚下燈火,趁著那窗外月光,

一步步挨入堂里來。

武松原在衙里出入的人,已都認得路數。徑踅到鴛鴦樓胡梯邊來,捏腳捏手,

摸上樓來。此時親隨的人,都伏事得厭煩,遠遠地躲去了。只聽得那張都監、張團

練、蔣門神三個說話。武松在胡梯口聽,只聽得蔣門神口里稱贊不了,只說:“虧

了相公與小人報了冤仇,再當重重的報答恩相。”這張都監道:“不是看我兄弟張

團練面上,誰肯干這等的事!你雖費用了些錢財,卻也安排得那廝好。這早晚多是

在那里下手,那廝敢是死了,只教在飛云浦結果他。待那四人明早回來,便見分曉。”

張團練道:“這四個對付他一個,有甚么不了再有幾個性命,也沒了。”蔣門神

道:“小人也分付徒弟來,只教就那里下手,結果了,快來回報。”正是:

暗室從來不可欺,古今奸惡盡誅夷。

金風未動蟬先噪,暗送無常死不知。

武松聽了,心頭那把無明業火,高三千丈,沖破了青天。右手持刀,左手叉開

五指,搶入樓中,只見三五枝畫燭熒煌,一兩處月光射入,樓上甚是明朗,面前酒

器,皆不曾收。蔣門神坐在交椅上,見是武松,吃了一驚,把這心肝五臟,都提在

九霄云外。說時遲,那時快,蔣門神急要掙扎時,武松早落一刀,劈臉剁著,和那

交椅都砍翻了。武松便轉身回過刀來,那張都監方才伸得腳動,被武松當時一刀,

齊耳根連脖子砍著,撲地倒在樓板上。兩個都在掙命。這張團練終是個武官出身,

雖然酒醉,還有些氣力。見剁翻了兩個,料道走不迭,便提起一把交椅掄將來。武

松早接個住,就勢只一推,休說張團練酒后,便清醒白醒時,也近不得武松神力,

撲地望后便倒了。武松趕入去,一刀先剁下頭來。蔣門神有力,掙得起來。武松左

腳早起,翻筋斗踢一腳,按住也割了頭。轉身來,把張都監也割了頭。見桌子上有

酒有肉,武松拿起酒鐘子,一飲而盡。連吃了三四鐘,便去死尸身上割下一片衣襟

來,蘸著血,去白粉壁上,大寫下八字道:“殺人者,打虎武松也。”把桌子上器

皿踏匾了,揣幾件在懷里。卻待下樓,只聽得樓下夫人聲音叫道:“樓上官人們都

醉了,快著兩個上去攙扶!……”說猶未了,早有兩個人上樓來。

武松卻閃在胡梯邊,看時,卻是兩個自家親隨人,便是前日拿捉武松的。武松

在黑處讓他過去,卻攔住去路。兩個入進樓中,見三個尸首,橫在血泊里,驚得面

面廝覷,做聲不得,正如“分開八片頂陽骨,傾下半桶冰雪水”。急待回身,武松

隨在背后,手起刀落,早剁翻了一個。那一個便跪下討饒,武松道:“卻饒你不得!”

揪住也砍了頭。殺得血濺畫樓,尸橫燈影。武松道:“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一百

個,也只是這一死。”提了刀,下樓來。

夫人問道:“樓上怎地大驚小怪?”武松搶到房前,夫人見條大漢入來,兀自

問道:“是誰?”武松的刀早飛起,劈面門剁著,倒在房前聲喚。武松按住,將去

割時,刀切頭不入。武松心疑,就月光下看那刀時,已自都砍缺了。武松道:“可

知割不下頭來!”便抽身去后門外去拿取樸刀,丟了缺刀,復翻身再入樓下來。只

見燈明,前番那個唱曲兒的養娘玉蘭,引著兩個小的,把燈照見夫人被殺死在地下,

方才叫得一聲:“苦也!”武松握著樸刀,向玉蘭心窩里搠著。兩個小的,亦被武

松搠死,一樸刀一個結果了。走出中堂,把拴了前門,又入來,尋著兩三個婦女,

也都搠死了在房里。

武松道:“我方才心滿意足,走了罷休!”撇了刀鞘,提了樸刀,出到角門外

來,馬院里除下纏袋來,把懷里踏匾的銀酒器,都裝在里面,拴在腰里。拽開腳步,

倒提樸刀便走。到城邊,尋思道:“若等開門,須吃拿了,不如連夜越城走。”便

從城邊踏上城來。這孟州城是個小去處,那土城苦不甚高,就女墻邊望下,先把樸

刀虛按一按,刀尖在上,棒梢向下,托地只一跳,把棒一拄,立在濠塹邊。月明之

下,看水時,只有一二尺深。此時正是十月半天氣,各處水泉皆涸。武松就濠塹邊

脫了鞋襪,解下腿護膝,抓扎起衣服,從這城濠里走過對岸。卻想起施恩送來的

包裹里有雙八搭麻鞋,取出來穿在腳上。聽城里更點時,已打四更三點。武松道:

“這口鳥氣,今日方才出得松。‘梁園雖好,不是久戀之家’,只可撒開。”提

了樸刀,投東小路便走。詩曰:

只圖路上開刀,還喜樓中飲酒。

一人害卻多人,殺心慘于殺手。

不然冤鬼相纏,安得抽身便走。

走了一五更,天色朦朦朧朧,尚未明亮。武松一夜辛苦,身體困倦,棒瘡發了

又疼,那里熬得過。望見一座樹林里,一個小小古廟,武松奔入里面,把樸刀倚了,

解下包裹來做了枕頭,撲翻身便睡。卻待合眼,只見廟外邊探入兩把撓鉤,把武松

搭住。兩個人便搶入來,將武松按定,一條繩索綁了,那四個男女道:“這鳥漢子

卻肥,好送與大哥去。”武松那里掙扎得脫,被這四個人奪了包裹樸刀,卻似牽羊

的一般,腳不點地,拖到村里來。這四個男女,于路上自言自說道:“看這漢子一

身血跡,卻是那里來莫不做賊著了手來?”武松只不做聲,由他們自說。行不到

三五里路,早到一所草屋內,把武松推將進去。側首一個小門里面,尚點著碗燈,

四個男女,將武松剝了衣裳,綁在亭柱上。武松看時,見灶邊梁上,掛著兩條人腿。

武松自肚里尋思道:“卻撞在橫死神手里,死得沒了分曉。早知如此時,不若去孟

州府里首告了,便吃一刀一剮,卻也留得一個清名于世。”正是:

殺盡奸邪恨始平,英雄逃難不逃名。

千秋意氣生無愧,七尺身軀死不輕。

那四個男女,提著那包裹,口里叫道:“大哥,大嫂,快起來!我們張得一頭

好行貨在這里了。”只聽得前面應道:“我來也!你們不要動手,我自來開剝。”

沒一盞茶時,只見兩個人入屋后來。武松看時,前面一個婦人,背后一個大漢。兩

個定睛看了武松,那婦人便道:“這個不是叔叔武都頭!”那大漢道:“快解了我

兄弟!”武松看時,那大漢不是別人,卻正是菜園子張青,這婦人便是母夜叉孫二

娘。這四個男女吃了一驚,便把索子解了,將衣服與武松穿了。頭巾已自扯碎,且

拿個氈笠子與他戴上。原來這張青十字坡店面作坊,卻有幾處,所以武松不認得。

張青即便請出前面客席里,敘禮罷,張青大驚,連忙問道:“賢弟如何恁地模樣?”

武松答道:“一言難盡!自從與你相別之后,到得牢城營里,得蒙施管營兒子,

喚做金眼彪施恩,一見如故,每日好酒好肉管顧我。為是他有一座酒肉店,在城東

快活林內,甚是趁錢。卻被一個張團練帶來的蔣門神那廝,倚勢豪強,公然白白地

奪了。施恩如此告訴,我卻路見不平,醉打了蔣門神,復奪了快活林,施恩以此敬

重我。后被張團練買囑張都監,定了計謀,取我做親隨,設智陷害,替蔣門神報仇。

八月十五日夜,只推有賊,賺我到里面,卻把銀酒器皿,預先放在我箱籠內,拿我

解送孟州府里,強扭做賊,打招了,監在牢里,卻得施恩上下使錢透了,不曾受害。

又得當案葉孔目仗義疏財,不肯陷害平人。又得當牢一個康節級,與施恩最好。兩

個一力維持,待限滿脊杖,轉配恩州。昨夜出得城來,叵耐張都監設計,教蔣門神

使兩個徒弟和防送公人相幫,就路上要結果我。到得飛云浦僻靜去處,正欲要動手,

先被我兩腳,把兩個徒弟踢下水里去。趕上這兩個鳥公人,也是一樸刀一個搠死了,

都撇在水里。思量這口氣怎地出得,因此再回孟州城里去。一更四點,進去馬院里,

先殺了一個養馬的后槽。爬入墻內,去就廚房里殺了兩個丫,直上鴛鴦樓上,把

張都監、張團練、蔣門神三個都殺了,又砍了兩個親隨。下樓來,又把他老婆、兒

女、養媳,都戳死了。連夜逃走,跳城出來。走了一五更路,一時困倦,棒瘡發了

又疼,因行不得,投一小廟里權歇一歇,卻被這四個綁縛將來。”

那四個搗子,便拜在地下道:“我們四個,都是張大哥的火家。因為連日賭錢

輸了,去林子里尋些買賣。卻見哥哥從小路來,身上淋淋漓漓,都是血跡,卻在土

地廟里歇,我四個不知是甚人。早是張大哥這幾時分付道:‘只要捉活的。’因此

我們只拿撓鉤套索出去,不分付時,也壞了大哥性命。正是‘有眼不識泰山’,一

時誤犯著哥哥,恕罪則個!”張青夫妻兩個笑道:“我們因有掛心,這幾時只要他

們拿活的行貨。他這四個,如何省的我心里事。若是我這兄弟不困乏時,不說你這

四個男女,更有四十個,也近他不得。”那四個搗子只顧磕頭。武松喚起他來道:

“既然他們沒錢去賭,我賞你些。”便把包裹打開,取十兩銀子,把與四人將去分。

那四個搗子拜謝武松。張青看了,也取三二兩銀子,賞與他們四個,自去分了。

張青道:“賢弟不知我心!從你去后,我只怕你有些失支脫節,或早或晚回來,

因此上分付這幾個男女:但凡拿得行貨,只要活的。那廝們慢仗些的趁活捉了,敵

他不過的,必致殺害;以此不教他們將刀仗出去,只與他撓鉤套索。方才聽得說,

我便心疑,連忙分付,等我自來看,誰想果是賢弟!”孫二娘道:“只聽得叔叔打

了蔣門神,又是醉了贏他,那一個來往人不吃驚!有在快活林做買賣的客商,常說

到這里,卻不知向后的事。叔叔困倦,且請去客房里將息,卻再理會。”張青引武

松去客房里睡了。兩口兒自去廚下安排些佳肴美饌酒食,管待武松。不移時,整治

齊備,專等武松起來相敘。有詩為證:

金寶昏迷刀劍醒,天高帝遠總無靈。

如何廊廟多兇曜,偏是江湖有救星。

卻說孟州城里張都監衙內,也有躲得過的,直到五更才敢出來。眾人叫起里面

親隨,外面當直的軍牢,都來看視,聲張起來,街坊鄰舍,誰敢出來捱到天明時

分,卻來孟州府里告狀。知府聽說罷,大驚,火速差人下來,檢點了殺死人數,行

兇人出沒去處,填畫了圖樣格目,回府里稟復知府道:“先從馬院里入來,就殺了

養馬的后槽一人,有脫下舊衣二件。次到廚房里灶下,殺死兩個丫,后門邊遺下

行兇缺刀一把。樓上殺死張都監一員并親隨二人。外有請到客官張團練與蔣門神二

人。白粉壁上,衣襟蘸血,大寫八字道:‘殺人者,打虎武松也’。樓下搠死夫人

一口,在外搠死玉蘭并奶娘二口,兒女三口。共計殺死男女一十五名,擄掠去金銀

酒器六件。”知府看罷,便差人把住孟州四門,點起軍兵并緝捕人員,城中坊廂里

正,逐一排門搜捉兇人武松。

次日,飛云浦地里保正人等告稱:“殺死四人在浦內,見有殺人血痕在飛云浦

橋下,尸首俱在水中。”知府接了狀子,當差本縣縣尉下來;一面著人打撈起四個

尸首,都檢驗了。兩個是本府公人,兩個自有苦主,各備棺木盛殮了尸首,盡來告

狀,催促捉拿兇首償命。城里閉門三日,家至戶到,逐一挨查,五家一連,十家一

保,那里不去搜尋。知府押了文書,委官下該管地面,各鄉,各保,各都,各村,

盡要排家搜捉,緝捕兇首。寫了武松鄉貫、年甲、貌相、模樣,畫影圖形,出三千

貫信賞錢。如有人知得武松下落,赴州告報,隨文給賞;如有人藏匿犯人在家宿食

者,事發到官,與犯人同罪。遍行鄰近州府,一同緝捕。

且說武松在張青家里,將息了三五日,打聽得事務篾刺一般緊急,紛紛攘攘有

做公人出城來各鄉村緝捕。張青知得,只得對武松說道:“二哥,不是我怕事,不

留你久住,如今官司搜捕得緊急,排門挨戶,只恐明日有些疏失,必須怨恨我夫妻

兩個。我卻尋個好安身去處與你,在先也曾對你說來,只不知你終心肯去也不?”

武松道:“我這幾日也曾尋思:想這事必然要發,如何在此安得身牢止有一個哥

哥,又被嫂嫂不仁害了;甫能來到這里,又被人如此陷害;祖家親戚都沒了。今日

若得哥哥有這好去處,叫武松去,我如何不肯去只不知是那里地面?”張青道:

“是青州管下一座二龍山寶珠寺。花和尚魯智深和一個青面獸好漢楊志,在那里打

家劫舍,霸著一方落草。青州官軍捕盜,不敢正眼覷他。賢弟只除那里去安身,方

才免得;若投別處去,終久要吃拿了。他那里常常有書來取我入伙,我只為戀土難

移,不曾去的。我寫一封書,備細說二哥的本事,于我面上,如何不著你入伙。”

武松道:“大哥也說的是。我也有心,恨時辰未到,緣法不能湊巧。今日既是殺了

人,事發了沒潛身處,此為最妙。大哥,你便寫書與我去,只今日便行。”

張青隨即取幅紙來,備細寫了一封書,把與武松,安排酒食送路。只見母夜叉

孫二娘指著張青說道:“你如何便只這等叫叔叔去前面定吃人捉了。”武松道:

“阿嫂,你且說我怎地去不得如何便吃人捉了?”孫二娘道:“阿叔,如今官司

遍處都有了文書,出三千貫信賞錢,畫影圖形,明寫鄉貫年甲,到處張掛。阿叔臉

上,現今明明地兩行金印,走到前路,須賴不過。”張青道:“臉上貼了兩個膏藥

便了。”孫二娘笑道:“天下只有你乖,你說這癡話,這個如何瞞得過做公的我

卻有個道理,只怕叔叔依不得。”武松道:“我既要逃災避難,如何依不得?”孫

二娘大笑道:“我說出來,阿叔卻不要嗔怪。”武松道:“阿嫂但說的便依。”孫

二娘道:“二年前,有個頭陀打從這里過,吃我放翻了,把來做了幾日饅頭餡。卻

留得他一個鐵界箍,一身衣服,一領皂布直裰,一條雜色短絳,一本度牒,一串

一百單八顆人頂骨數珠,一個沙魚皮鞘子,插著兩把雪花鑌鐵打成的戒刀。這刀如

常半夜里鳴嘯的響,叔叔前番也曾看見。今既要逃難,只除非把頭發剪了,做個行

者,須遮得額上金印。又且得這本度牒做護身符,年甲貌相,又和叔叔相等,卻不

是前緣前世阿叔便應了他的名字,前路去,誰敢來盤問這件事好么?”張青拍手

道:“二娘說得是,我倒忘了這一著。”正是:

緝捕急如星火,顛危好似風波。

若要免除災禍,且須做個頭陀。

張青道:“二哥,你心里如何?”武松道:“這個也使得,只恐我不像出家人

模樣。”張青道:“我且與你扮一扮看。”孫二娘去房中取出包裹來,打開,將出

許多衣裳,教武松里外穿了。武松自看道:“卻一似與我身上做的。”著了皂直裰,

系了絳,把氈笠兒除下來,解開頭發,折迭起來,將界箍兒箍起,掛著數珠。張青、

孫二娘看了,兩個喝采道:“卻不是前生注定!”武松討面鏡子照了,也自哈哈大

笑起來。張青道:“二哥為何大笑?”武松道:“我照了自也好笑,我也做得個行

者。大哥,便與我剪了頭發。”張青拿起剪刀,替武松把前后頭發都剪了。詩曰:

打虎從來有李忠,武松綽號尚懸空。

幸有夜叉能說法,頓教行者顯神通。

武松見事務看看緊急,便收拾包裹要行。張青又道:“二哥,你聽我說,不是

我要便宜,你把那張都監家里的酒器,留下在這里,我換些零碎銀兩,與你路上去

做盤纏,萬無一失。”武松道:“大哥見的分明。”盡把出來與了張青,換了一包

散碎金銀,都拴在纏袋內,系在腰里。武松飽吃了一頓酒飯,拜辭了張青夫妻二人,

腰里跨了這兩口戒刀,當晚都收拾了。孫二娘取出這本度牒,就與他縫個錦袋盛了,

教武松掛在貼肉胸前。武松拜謝了他夫妻兩個。臨行,張青又分付道:“二哥于路

小心在意,凡事不可托大。酒要少吃,休要與人爭鬧,也做些出家人行徑。諸事不

可躁性,省得被人看破了。如到了二龍山,便可寫封回信寄來。我夫妻兩個在這里,

也不是長久之計;敢怕隨后收拾家私,也來山上入伙。二哥保重保重,千萬拜上魯、

楊二頭領。”

武松辭了出門,插起雙袖,搖擺著便行。張青夫妻看了,喝采道:“果然好個

行者!”但見:

前面發掩映齊眉,后面發參差際頸。皂直裰好似烏云遮體,雜色絳如同花蟒纏

身。額上界箍兒燦爛,依稀火眼金睛;身間布衲襖斑斕,仿佛銅筋鐵骨。戒刀兩口,

擎來殺氣橫秋;頂骨百顆,念處悲風滿路。啖人羅剎須拱手,護法金剛也皺眉。

當晚武行者辭了張青夫妻二人,離了大樹十字坡,便落路走。此時是十月間天氣,

日正短,轉眼便晚了。約行不到五十里,早望見一座高嶺。武行者趁著月明,一步

步上嶺來,料道只是初更天色。武行者立在嶺頭上看時,見月從東邊上來,照得嶺

上草木光輝。正看之間,只聽得前面林子里,有人笑聲,武行者道:“又來作怪!

這般一條凈蕩蕩高嶺,有甚么人笑語?”走過林子那邊去打一看,只見松樹林中,

傍山一座墳庵,約有十數間草屋,推開著兩扇小窗,一個先生,摟著一個婦人,在

那窗前看月戲笑。武行者看了,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便想道:“這是山間林

下出家人,卻做這等勾當!”便去腰里掣出那兩口爛銀也似戒刀來,在月光下看了

道:“刀卻是好,到我手里,不曾發市,且把這個鳥先生試刀。”手腕上懸了一把,

再將這把插放鞘內,把兩只直裰袖,結起在背上,竟來到庵前敲門。那先生聽得,

便把后窗關上。

武行者拿起塊石頭,便去打門。只見“呀”地側首門開,走出一個道童來,喝

道:“你是甚人,如何敢半夜三更,大驚小怪,敲門打戶做甚么?”武行者睜圓怪

眼,大喝一聲:“先把這鳥童祭刀!”說猶未了,手起處,錚地一聲響,道童的頭

落在一邊,倒在地下。只見庵里那個先生大叫道:“誰敢殺我道童!”托地跳將出

來。那先生手掄著兩口寶劍,竟奔武行者。武松大笑道:“我的本事,不要箱兒里

去取,正是撓著我的癢處。”便去鞘里,再拔了那口戒刀,掄起雙戒刀來,迎那先

生。兩個就月明之下,一來一往,一去一回,兩口劍寒光閃閃,雙戒刀冷氣森森。

斗了良久,渾如飛鳳迎鸞;戰不多時,好似角鷹拿兔。兩個斗了十數合,只聽得山

嶺旁邊一聲響亮,兩個里倒了一個。但見:寒光影里人頭落,殺氣叢中血雨噴。

畢竟兩個里廝殺,倒了一個的是誰,且聽下回分解。看小說就去翠微居cuiweiju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快捷鍵: 上一章("←"或者"P")    下一章("→"或者"N")    回車鍵:返回書頁
上一章  |  水滸傳目錄  |  下一章
手機網頁版(簡體)     手機網頁版(繁體)
瀏覽記錄

字母索引: A |  B |  C |  D |  E |  F |  G |  H |  J |  K |  L |  M |  N |  P |  Q |  R |  S |  T |  W |  X |  Y |  Z


頁面執行時間: 0.0248074